我朝她扯了个虚弱的笑道:“也没什么要紧的,许是这屋里太闷的慌,多开几扇窗透透气便好了。”
可她却理会我,扯着嗓子唤来知秋,两人执拗着扶了我躺下,知秋守在我旁边,她自己去吩咐怜儿传太医。想了想,向我道:“不成,姐姐这样子,不能不让皇上知道,我去请皇上。”说着也不管我同不同意,一溜小跑便没了人影。
自去岁的剑伤,保元便禁了我骑马打球、狭弹引弓之事,我整日里呆在屋里,不是坐便是卧,人倒是长胖了不少。看她们这般小题大做,我不觉也哑然失笑起来了。
不一会,凌轩来了,只瞧了瞧我面色便道:“娘娘不舒服早该宣臣来看诊的。”
我歪在榻上,呵呵一笑道:“不过是天寒了,想是也没什么大的毛病。”
凌轩搭了脉默诊良久,咦了一声,复又再三仔细诊脉,我心下疑惑,却见他面上露出些喜色,下跪拱手道:“臣恭贺娘娘!娘娘有喜了!”
有喜?乍然听闻,又多年未孕,我一时却不信了:“确定吗?可不是弄错了?”
“娘娘脉象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切脉时,可触到脉跳流利而不涩滞,脉率似数飞数之动象。此乃滑脉,亦称喜脉。臣再三诊过,不会有错。臣恭喜娘娘!”凌轩回禀道。
我此刻方才有些信了,可心下又慌了起来,真是一时间手足无措。抬眼见知秋含笑望住我,哽咽着拉住她直道:“秋妈妈,你听到了吗?我要做娘了!秋妈妈,我竟可以做娘了。”
知秋亦喜极而泣,拉着我的手,跪下祝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正又哭又笑间,忽想起这事保元还不知道,便急着要起身去告诉保元,却被知秋拦住,她劝道:“娘娘,这可使不得,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再不许莽撞行事,茗儿方才不是去请皇上了嘛,想来一会便到的。”
嗯,也对,保元若是知道我病了,定会赶过来的。
“凌太医,从脉向上看,我这孩儿还好吗?原先我受过伤,又失了那样多的血,会不会对孩儿有什么影响?”从来不知道,一个要做母亲的女人,会凭空多出那么多的担忧来。
“回娘娘,从娘娘脉向上来看,娘娘的身孕还不足一月,不过胎象倒是极稳的,只是……”
“只是什么?”我以为有什么不妥,急道。
“只娘娘身体原本底子就弱,加上去岁受伤伤了元气,所以现在孕初期不适的症状可能比一般孕妇来得重些,所以娘娘要有心里准备。”
“喔,若只是这样,没关系的。”我心下早就乐开了花,别说只是吃些苦头,只要能保我孩儿平安,就是天大的苦我也能吃能挨的。
“娘娘,凌太医说得是,只望娘娘以后凡事都念着肚里的皇子,莫要再任性妄为才好。”知秋亦在旁絮絮叨叨起来。
“是是是,左有凌太医叮嘱,右有叶太医念叨,我安敢不从。”吐舌扮了个鬼脸,只惹得他二人笑了起来。
凌轩向知秋叮嘱了好些饮食起居要注意地事宜,又写了几味安胎的药膳。
他二人出去后,我喜滋滋地抚着小腹,真想现在就跑去亲口告诉保元这个好消息。
可曾公公拦着不许,只道:“茗儿姑娘不是去请皇上了嘛,娘娘还是歇着吧,外头天寒地冻,这会子有了身子,越发要经不起折腾。”我心下虽不乐意,可也无法,只得坐在屋里干等着,这茗儿平日里跑得挺快,今日怎么这样慢呀!
心情激动得坐立不安,心绪亦是起伏不定,也不知道保元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会是什么样子,真恨不能马上见到他。
知秋亲自端了燕窝送进来,我略略吃了几口,那腥味便惹得我不住干呕起来,原来这些日子来不思饮食,全是腹中的小家伙的在搞鬼。
心里欢喜,再难受也要强撑着吃下去,记得原来听奶奶说过,胎儿是靠母体的养份成长的。我自己本就有些贫血,可不能因此影响到了孩子。
正一边干呕着勉强吃着,保元已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许是见我这个样子,微喘着急道:“怎么病成这样了?太医怎么说?”
“我没病,孟郎不要着急。”这个傻瓜,还什么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