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茗儿向来聪慧,见我如此,她翻身看我。
“今日,刘蕙兰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保不准,哪一日便会轮到我,到那时,姐姐不能保你周全,你要怎么办?”我轻轻道出心中的隐忧。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茗儿信心十足,“皇上待姐姐那样好,他定不会那样对姐姐的。”
“世事难料……曾经蕙兰也有受宠的时候,曾经这宫里又有多少女人是皇上的新宠。”
茗儿默默的看着我,我知道她心里并不似她方才嘴上那样笃定了。
“我在想,乘着我现下还有皇上的恩爱和荣宠,早些筹谋为你寻个好归宿,这样将来有个好歹,你也不至于……”我话还未说完,茗儿已杏眼圆睁的捂住了我的嘴,急道:“姐姐,我不许你说这些,我才不要离开你,什么好归宿,我不听,我不要嫁!”
“傻丫头,女儿家大了,终究是要嫁的。”
“不听,不听……”茗儿捂住耳朵。
“唉……好茗儿,你不能让姐姐担心啊。”见她如此,心下难受,翻了个身,默默流泪。
“姐姐,姐姐”茗儿来掰我,哽咽道:“我知道姐姐心里难受,可无论如何你还有我,我们虽非同胞,可在茗儿心里,你比亲姐姐还要亲。如今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好,我才会好呀!”
“茗儿……”相望泪眼,是呀,还好我身边还有个茗儿。
“姐姐,别再胡思乱想了,我会好好陪着你,我们都会好好的。”茗儿坚定的眼神,温柔的手,让我躁动不安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一阵阵疲惫伴着倦意将我抛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
日子便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过去,我担心的事终究也没有发生,保元待我终很好,然而也不过只是很好罢了。
而今的他,时常让我觉得陌生。许是夫妻做久了,便会如此吧!当爱情退变为亲情,真的是这样吗?可是,我们在一起也只不过短短四五年的光景。
若我有个孩子,有个咱们共同的孩子,会不会好一些?
可是……
冬去春来,药石无数,我始终没有身孕。
凌轩每每只道我因内体虚寒所以不易受孕,而我却越来越怀疑是因我穿越千年的离魂占了这肉身引起的灵魂与肉体不匹配,可这些又怎么说得出口?这些我又能同说说去?
广政九年(公元946年),皇子玄宝未满三岁既能言颂诗书万言,人皆奇之。
保元更言及当年离洛于玄宝未生之日所占卜之语,自此后宫中遍传,玄宝乃七星之子,实为神童。
静宜每每说到此处,话语间便多忧虑,而槿颜于此却又多了另一层担忧,她只道:孩童年幼,如此盛赞,恐有伤福德。每每此时,我默默无言,心下恻然。
玄宝自幼体弱,又兼早慧。太后对这孩子诸多怜惜,亦言众皇子中,玄宝最似保元幼时样貌品性,慈孝、仁厚、聪慧。而保元对玄宝的喜爱,更溢于言表,常将其携至御书房中亲授诗书。
沈月芙本就通晓诗礼,自此更加不余遗力栽培皇儿,保元也时常往听风轩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