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爷上前告罪,凌轩亦上看请脉,我挂着馨宁只嘱他先看护馨宁,凌轩替她把脉后长舒一口气,谓我道:“托娘娘洪福,母子平安。”至此我这才放下心来。
呀!孟郎!念及保元,我又忧心如焚起来,不知他在宫中是否无恙?嘱了馨宁好生休息,又嘱大家要防着余震,提裙就向外急跑。
“姐姐!姐姐!”茗儿追上来,一把拉住我,急道:“姐姐别慌,皇宫大殿坚不可摧,皇上必是平安的!”
“是啊,娘娘!皇上乃是天子,自是有神灵庇佑……”曾公公随后赶来应声道。
“休说那些虚言,还不快快替我备马!”心下焦急,不觉出声叱他。
“是!是!老奴这就去。”曾公公擦着汗急急跑了出去。
我哪里待得他把马牵来,三步并做两步奔向府门,出得凌府未见马匹,正欲发作,却远远听得马儿嘶鸣之声音伴着急急的马蹄声远远传来。
“姐姐,快看,那不是皇上么?”茗儿低唤道。
保元一身明黄朝服策马奔来,马到近前,只见他翻身下马,一把将我拥入怀中,耳畔是他急急地喘息声音:“蕊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闻言感动,复环紧他的腰,泪盈于睫,哑声低唤道:“孟郎~~”
“蕊儿别怕,朕在这里。”汲着他身上的香气,我的心踏实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之声骤起,凝眸方见凌府门前宫人百姓跪了一地。
一时羞急,我从他怀中挣脱,咬唇怪道:“瞧你,又扰民了!”
保元却不以为意,握紧我的手,向众人道:“都起吧。今日地震大家受惊不小,各家各户早些回去清点家宅。”
我附耳对他低语余震之事,他唤来近身侍卫谢行本道:“传令成都府,张贴告示以防余震。”
随后保元携我上了车辇,往宫中而去。
“母后、玄喆他们可好?”见到他心中踏实,方问及宫中情势。
“已谴了宫院使田敬全去看顾,我自明德殿出来就赶往这里,尚未及去探。”
“啊?孟郎,你怎不先看顾母后与孩子,眼下这样的情形,他们该多恐惧不安,还有后宫诸妃……况且你出宫驱马而来,若路遇余震,有个什么闪失……那,那要蕊儿如何自处?哎……孟郎,你实不该这样待我的。”说到此处,已哽咽再说不下去。
“蕊儿别哭,朕是天子,自有诸天护佑,不碍事的。再者宫中房舍坚固,亦是不怕,所以我才……”保元伸手为我拭泪,柔声安慰道。
“百善孝为先,孟郎丢下母后、皇儿出宫寻我,传将出去,有伤圣德之名……蕊儿求你,将来无论何时何地,若遇急难切不可以我为念,还望你先看顾母后和孩儿。”说着作势就要跪下。
“这是做什么?”保元抱住我,道:“今日若有失,亦是朕的过失,让你离了我独自出宫。往后你去哪里,朕自然都相伴在侧,怎会再出现如今这顾此失彼之事。”
“你……”我还待要说,却不想保元扬了扬眉叹道:“原来我的蕊儿不是艳妃而是位贤妃呐~!”他故意拖长尾音,转而又深深的凝了我道:“事出突然,哪里顾得许多,当时一心只想着你在何处,是否安然无事……以后再不许你离开我的视线,今日那般惊惶无助,我不喜欢。”
呆呆望着眼前这个男人,胸中的千言万语化为无语依依,握紧他的双手,将他的心他的好全数记在心底。
回到宫中,见太后、皇子、公主、诸妃皆安然方才定下心来。
太后受了些惊吓,吃了安神汤药,早早卧床歇下。
我当心夜里还有余震,执意随同保元留在清和宫伴驾。
翌日早朝便有折子上奏:“成都府地震催民居百数。”
随后凌府捎了信来道:明日布施救灾。
我知是馨宁主意,待保元下朝,便央他准我出宫。
保元听罢,静沉呤片刻,道:“相父掌户部,赈灾之事我已交由户部主办,工部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