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保元口中常说的相父赵季良么?
保元曾道相父通敏善谋,乃高祖手下的第一智囊,拜司空兼门下侍郎。明德元年高祖薨,保元以太子监国继位,相父以拥戴功加司徒。
保元还道相父感戴高祖知遇之恩自来尽心辅佐,自他亲政后更是亲授治国之道,安邦之法,后因年岁渐高,力不从心,遂于广政三年四月,上书自请分权,相父领户部,门下侍郎毋昭裔领盐铁,中书侍郎张业领度支。
两朝重臣,又为智囊,那不就是权相么?
思及此我端看于他,却见他眉目慈善、面容沉静,通身并无半分权贵之气,倒像个修禅的老僧,心中不由更添好感,对着他不由得笑得更甜,道:“相父也雅好诗词么,不若赐教蕊儿牡丹题诗一首可好?”
“哎,相父老矣,也只能颂些他人诗作,题诗这雅事还是让文人雅士来做。”他笑着挥了挥大手,道:“素闻娘娘喜习韵书,不若娘娘作来,让我这老俗夫子也开开眼。”说着抚须凝望于我。
“相父过谦,那蕊儿便献丑了。”我略施礼道,回身展了薛涛笺,沉吟片刻,提笔书来,待墨迹干透,递与相父。
“殿前排宴赏花开,宫女侵晨探几回。
斜望花开遥举袖,传声宣唤近臣来。”
“哈哈哈哈,巧思!巧思!以宫娥之劳作映花宴之盛,妙极!妙极!老夫当真是开眼了,只是单有花宴未有牡丹啊。”
“相父谬赞,蕊儿愧不敢当。如此,蕊儿再以牡丹为题,作诗一首便是。”言罢又落笔成诗一首。
方要奉与相父却见梁守珍慌里慌张跑到近前,道:“娘娘!娘娘!太后甄选诗作,皇上命人来寻娘娘。”说罢取了我手上纸笺便跑。
“相父,不若我们一同去看看可好?”自见了这赵相,我心中不知道为何竟生出份祖孙之情,也不顾什么礼法,诚意相邀道。
“也好!今日入宫还未见过太后、皇上,来此偷闲却未想遇到了娘娘,此刻便随娘娘过去……哈哈哈,走走……。”说罢侧身让我先行,我推辞再三,只得略前半步与他一同前往。
未几重回花宴处,诸嫔宫娥皆围着太后赏花评诗,保元身旁侧亦围了十数臣子文客,正说得热闹。我本不欲扰他,却见梁守珍已禀了他去,他遥遥朝这边招手,见我身旁立着相父便起身走了过来。
“相父。”保元含笑与赵季良致意,却见我与他似是相熟,便道:“蕊儿与相父相识?”
“方才偶遇相父……”我笑道。
“昶儿好眼力,娶了此等聪敏慧识的女子,娘娘诗才让老臣当真是大开眼界……哈哈哈……”赵季良神色慈和,望向我朗声笑道。
我闻言含羞,低声将方才遇到相父情形略说与保元,保元听罢笑道,“原来方才相父竟与蕊儿品诗论道,甚好,甚妙。”
“赵大人,太后有请。”田敬全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