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甩手上的水珠,笑道:“赶巧啊,也来上厕所?”
白之玉脸上依旧是那副从容的笑意,等她走到身边才递上块丝帕,“不是,等你。”
林清清一边拿丝帕擦手,一边问:“等我做什么,有什么话还不能在席面上说?”
白之玉静静的走在她身侧,既没问她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也没问其他的事情,空气里只能传来微弱的衣料摩擦声音。
这倒让林清清有些心虚,打趣问:“等我你还这么拿乔,非要让我求你,你才肯说啊!”
“不是!”白之玉突然住了脚步,神色里是说不出来的凝重,“京城的天有一场小变,你切要保重。”
林清清跟着停下来,微微发愣。
她自然知道他说的变天肯定不会是简简单单的天气变化,只怕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心突然像被揪了一下,思及赵匡堰上次的阴郁,话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这事和他有没有关系?会不会伤到他?”
话刚出口,她就有些后悔在白之玉面前失态,垂着脑袋再没了后话。
“是和他有关系,但一定不会伤到他。”白之玉看着她,继而又把目光落向别处,“只是你一定要保重。”
神色里是说不出的落寞,“百年的大家族要倒,还能带起根来,我们都会尽力的。”
“百年的大家族?”林清清渐生疑惑,这又与她什么干系,遂安慰他道:“我只在内院里,外面的人事都很少打交道,你放心好了。”
白之玉轻笑出声,“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看你这些日子过的还好,我就放心了,只是忍不住还是要多叮嘱你几句。”
林清清心里腾升而出一股愧疚,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忍不住就多说几句,反正我也不会嫌你唠叨。”
“从你一见面没让我带你走……”白之玉只顾叨念着自己的,沿着长廊缓缓的朝前走,“我就知道,你过得一定不错,在他身边哭是哭,闹是闹,总好过一直装出来的笑。”
林清清还站在远处,望着他突就岣嵝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拐角处,心中久久不能平复,这些年兜兜转转的,耽搁的不止有她和赵匡堰,还有他啊。
“林姑娘。”长廊分叉处突然走出来个身影,清冷的月光下,尽显纤细脱俗本色,只是不知为何缺少了分高洁骄傲。
林清清一声低呼,不由就往后倒退几步,“凌柔弱!”
“林姑娘。”凌柔弱朝她福了福身子,又跌跌撞撞朝前走上几步,“求姑娘饶过方氏一族,上次的事情全是柔弱一人鬼迷心窍,与凌家毫无关系,还求姑娘高抬贵手啊!”
待她走进,林清清才看见她脸色煞白,方才在红灯笼的映照下,倒没有如此吓人。
只是现在四周黑漆漆的,只剩一地惨白的月光,才惊觉她面容苍白的可怖。
“你说什么?”林清清一脸迷茫,“什么方氏全族?又什么高抬贵手?”
凌柔弱细细打量她的神色,见她真似全然不懂的样子,脸上就浮现一抹苦笑,两串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又朝林清清挨近几步,“六殿下当真是把你护的极好,京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