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听他絮叨不断,心里却渐渐升起一丝苦涩。何尝是她不想走,而是赵匡堰要将她当金丝雀关在牢笼里,外面天大地大的好处,她怎会不知。
六殿下软禁姑娘的事情极其辛秘,难怪郑大夫不知,但大眼丫鬟却是知道的。
她飞快的看了眼林清清,立马就从她逐渐阴郁下的脸色里读出点什么,忙干咳几声,“郑大夫知我们姑娘身体向来虚弱,眼看着已入了冬,就是出去也得六殿下陪着,您这话还是跟他说去吧。”
林清清端起桌上的菊花茶,小嘬一口,不说话,神色里却有了疲倦之意。
何曾宽刚在长廊上得知二人的状态,又瞧见她此时的模样,心里就有八分笃定,忙笑道:“也是,随便出去,这毛丫头的性子准让人不放心,我这就跟殿下说去。”话罢,他转身出了屋子。
林清清淡淡的瞥着他离开的方向,那处帘子落下仍微微颤动,心中凄冷。
怎么别人来去随意,而这院子对她竟好像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院门口小厮打扮人轮班侍立,可身上的肃杀之气该是行军打仗之人才有的,看来也是把赵匡堰的话当军令了。
“姑娘。”大眼丫鬟看出她意志低沉,轻轻唤了她一声,“六殿下得了郑大夫的嘱托,肯定是要来带姑娘出院走走的。”
她声音轻柔,带着些许颤抖,说白了就是拿捏不准。
林清清摆摆手,“罢了,不出去就不出去,在这院子里也难得清静。”
她话音刚落,像是又想起什么,微微侧头,皱着眉头,“你家公子从秋天忙到现在?秋日里尚有征收税务的借口好搪塞我,如今还忙着?”
想来白之玉肯来,再带上几个会打牙牌的丫鬟婆子,说些生意上的趣事,总比现在无聊能强些。
“哎呀。”大眼丫鬟轻声低呼,“公子最近可忙呢,听李府过来的人说,怕是比秋日里那阵还忙。”
白之玉虽然不曾来过,但李府的人却没断过,大眼丫鬟常去接待,自然知道的比林清清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人的懒人多些。
林清清挑眉笑她,“那你就说说,他在忙什么,说不出来个由头,打牌九可得让三圈出来。”
“就是您不说,公子也是一直让的。”大眼丫鬟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仰头又眉飞色舞起来,“户部尚书家的公子要成婚了,就是先前和你关系不好,后来又走到一起去的护国公家的孙女,公子如今整日都被赵公子缠着,难能脱开身呢。”
赵崎要结婚了?一丝疑惑闪过林清清心头,两人的交情也算不浅,怎么如此大的事就没见他来说一声,她人不能过去,也好备了薄礼以表情谊。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赵公子可曾差人送了拜帖?”她睡不好,但经常昏昏沉沉的,指不定错过也有可能。
“就是月末的事情。”大眼丫鬟微微思忖,又道:“拜帖应该是送进来了,今晨我去大厨房要食材的时候,路上正好看见孙妈妈让丫鬟去置办一对白玉送子观音,除过赵府,太河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了。”
林清清点点头,随即陷入沉思,莫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在避着她,真要叫她做那被锁在精致笼子里的金丝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