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锦话音一转,冷笑:“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原来安平王不仅是个登徒浪子,还想滥杀无辜!”
说着,她又往刀刃上送了送,脖颈处被刀口划开一道血痕,血珠染红了匕首。
欧阳许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他瞬间抽离匕首,声音带了丝沙哑:“你这样的言辞灼灼,不过是料定我不会杀你。”
他撩起云千锦的一缕乌发,冰冷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我并无恶意,但如果你纠缠不休,我只能坐实对你的恶意。”
云千锦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逼自己不要计较,这才挤出几个字:“是,多谢您手下留情,麻烦您将屏风上的衣服拿过来。”
欧阳许拿过衣服,放在桶边,便背过身走到窗口。
云千锦赶紧穿好衣服,穿上绣鞋,这才轻咳了声:“我发誓绝不说出今日的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欧阳许蹙眉,大周的子民很是信佛,因此少有人会发这样的毒誓。
他侧头,只是说:“还不到侍卫交接的时辰,我能悄无声息走,但我这一走,有任何吹风草动,你府中的主母能放过你?”
云千锦明白,他是要等天亮再离开。
再也不看欧阳许,云千锦冷着脸就上床休息了。
夜色黑沉,屋里绵长的呼吸传到欧阳许的耳中,他回头,看着已经入睡的云千锦,轻轻的笑了。
如果被他的部下看见,一定会已经将军这是魇着了,竟然会笑!
欧阳许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背影青松一般挺拔,面容如玉般白皙温润,眼神也是难得的温柔。
他原是见过云千锦的。
只可惜,云千锦早就忘了。
那时云千锦只有五岁,欧阳许已经十一岁,是个半大的孩子了,刚去边疆还不熟悉,孤身一人住在异姓侯家中。
云千锦生母刚去世不久,她也被接到了外祖父家中,和欧阳许见过。
欧阳许记得很清楚,那时的云千锦娇小玲珑,扎着精致的发髻,巴掌大的脸娇俏可爱,叫起人来声音很软。
但她只在府中住了两日,就被接回了京城。
欧阳许看着云千锦脸上的疤痕,心里刚起的暖意又一点点冷了下去,愤怒挤满了胸口。
楚氏、云楚璃,都该死!
总该是,一个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