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白,一片又一片。
有雾气划过眼前,氤氲复清晰。
她仿佛回到了班师回朝那日,就在那一日,她好像学会了飞。
就这样,飞过小径,飞过垂花门,飞过石桥,飞过亭台……飞到静|香园,飞进玉秀山,直飞到那雪色人影的身边。
那人影听到动静,正待回头,却被人抱住,抱得死死的,竟是半晌动弹不得。
他便那么静静的立着,耳边只有交错响起的呼吸,夹杂着轻轻的啜泣,偶尔有飞鸟撒下孤零零的啁啾,除此之外,一片静寂。
良久,他方勉强掰开紧扣在腰间的手,转过身来,苍梧山银玉雪貂大裘只一抖就将她裹了进去,头一低,准确无误的衔住她的唇瓣,用力的吮吸她的每一分甘甜,每一分苦涩,每一分思虑,尽情倾吐自己的每一分思念,每一分担忧,每一分深情。
他紧紧的抱着那个小人儿,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恨不能将自己的不停飙升的温度融入她的血脉中,从今以后,再无分离。
不知是她的眩晕还是他的强力,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身子恰恰抵在山石上。他小心的护住她不要被嶙峋所伤,唇却不离分毫的在那粉嫩上辗转流连。
这一吻,倾尽了一百多个日夜的相思之苦,倾尽了班师回朝那日她不想见自己与府中女眷重逢的场景又怕他有所顾虑于是在粲然一笑后绝然转身的心酸与委屈。
他知道,他都知道。
锦翎,要怎么才能弥补?
锦翎,嫁给我,再也不要想太多,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
“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激情过后的她眼若春水,腮似桃李,略微肿胀的唇透着诱人的红润,惹得他忍不住又啄了一下,方抱住她,像哄孩子般晃来晃去,唇边笑意绽放,竟比那春日桃花还要炫目。
她伸手扳住他的脸,仔细看了看:“瘦了,眼睛都凹下去了……”
他捉住她的小手,仔细咬了咬指尖:“你倒胖了,人都说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你是不是没想我?”
“哪有?”她立刻抽回手瞪起眼睛:“都是皇上总让内务府、太医院送补品过来,秋娥还总有办法让我吃下去,我现在看了那些汤汤水水就难受……”
他微锁了眉。
皇上……自苏锦翎护驾负伤后就发生了一连串的混乱,他又被囚于天牢,出来后也隐约听玄朗说皇上似是……又联想到宇文玄逸迎自己回宫时的故作神秘……
玄朗提及时极是隐晦,然而越是如此越证明此事的严重性。玄朗应是怕他为此事和皇上闹崩以至有阻前路,可是……
他的怀抱渐渐收紧。
或许是应该将她牢牢护在身边的时候了,不管她是否愿意,也不必去征求她的意见,每次问她的结果只是动摇自己的决定。然而要如何向皇上提起还不至令皇上不悦,这才是最为难办之事,莫非鱼与熊掌真的不能兼得?
捏着她的小手,装作无意道:“秋娥是哪个?”
“浣珠阁的宫女,我醒来后就看到她了……”
唇角一勾。
皇上身边的宫人他无一不知,而现在竟没有拨承乾宫内的人而不知打哪弄了个小宫女于苏锦翎身边伺候。若是皇上,定不会如此,而皇上竟然还允了……这个秋娥不简单啊,她后面那人想必更不简单。不过苏锦翎的确缺少个亲信,若那人一心为她,倒也无妨,只怕……
他也不再多问,轻吻她的鬓角:“身子好些了吗?”
“已经不痛了……”
“我看看……”
话音未落,胸口已是一凉,他的唇随即覆在胸前只余一道浅痕的伤口上,舌尖缓缓划过,又轻柔小心的打着转。
一种又痒又麻的触感从伤处直窜到心底,她急忙扼住即将出口的轻吟,抓紧他的胳膊,为难的唤了声:“玄苍……”
“嗯,我的宝宝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勇敢了?”
又提起了那令她至今也想不明白的护驾一事。
正欲反驳,忽听他又道:“这阵子果然补得不错,本王甚感欣慰……”
随后,唇便移到胸前的浑圆,含住粉嫩的珍珠蓓蕾。
终忍不住轻吟出声。
扣在腰间的力顷刻一紧,整个人顿时凌空,然后便半躺在山石之上,对面的人旋即挤了进来。
冰天雪地,光天化日……
“玄苍……”她企图用惯常的手法博得他的同情。
“没用了,”他哑声道,继续攻掠:“你什么时候也能对我勇敢点?”
暗花细丝褶缎裙已被掀至腿上,腰封宫绦逶迤在地,苍梧山银玉雪貂大裘下是满眼的活色生香。
只可惜苏锦翎看不到。臻首左摇右摆,抗议与轻吟碎碎的滑落唇边,然而每一丝抵抗都只能让他距离自己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