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非正好?太子失德败行,自是难以服众,行刺一事再得了手……一边是废太子有功,一边以武力镇压众臣让人不敢反对,他便可以直接登上龙位,数年的等待一夕之间大功告成,真是……”宇文玄瑞咂砸嘴:“我只当他狠,却不想狠到如此地步!他可一向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物,却还是先咱们一步忍不住了……”
宇文玄逸睇了他一眼,笑了笑,目光竟微有藐意。
宇文玄瑞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又重新捋了一遍,依然得出煜王终于忍耐不住一举爆发意图一气呵成的结论,可是宇文玄逸笑得他心里没底,唇动了动,却说道:“襄王就要开始行动了,咱们……”
宇文玄逸起了身,向帐外走去。
“你要去哪,我可告诉你……”
“那便让他折腾好了。”宇文玄逸止住脚步,头也未回,冰色的背影凝成一副静浮的画:“你刚刚不是还要坐山观虎斗吗?”
“已是潭浑水,难道你以为站在岸边就能像文定王一样独善其身吗?”
“文定王……也未必不会被溅上一两滴泥点子!”
“玄逸,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撩起的帐帘就那么悬在半空。
帐外一片漆黑,点点繁星于天幕中若隐若现,冷冷的窥伺着人间繁杂。
他忽然觉得一切都像一场闹剧,而自己亦是扮演着说不清的角色以待上天裁夺。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秋夜风凉,裹挟着草原上淡淡清甜沁入心脾。
心就这么一点点的开阔,延展,直至远处那被禁卫严密保护,被火把映得如同草原明珠的帐子。
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唇角就这么勾起一丝微笑,淡淡的,如月华氤氲。
“究竟何为鱼?何为熊掌?”
帘帐滑落,将这轻轻的一句隔在帐内。
宇文玄瑞呆怔半晌,忽然跳脚:“宇文玄逸,你……”
身后传来宇文玄铮的轻笑,然而没笑两声便引出剧烈的咳嗽,牵动伤口,痛得脸色发白。
宇文玄瑞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你们两个,为了一个女人,倒挺和谐啊……”
宇文玄铮虽是惨白着脸,却是笑意不落。
宇文玄瑞阴森森的靠近。
身影遮住了昏暗的灯光,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看着对方蒙着阴暗的脸。
“你信不信……”宇文玄瑞的眼角蓦地于暗处闪出一道可怖的精光。
“你敢?!”
宇文玄铮当即坐起身子,结果再牵伤处,却不顾疼痛,抓住宇文玄瑞:“你要是……”
“我就怕没等我动手,宇文玄缇就把她弄死了……”
“你……”
“你想啊,皇上竟然把她比作慈懿皇后,这将来得了宠幸再生个儿子,皇上一个高兴,废了老太子,立个小太子,宇文玄缇不还是得了场空?自是要除了她以绝后患!”
“我是不会……”
“宇文玄铮……”
伴着这声清脆,一阵风卷了进来。
宇文玄瑞趁机挣脱他的魔爪,整理褶皱的衣襟,又拍拍袖子,极为风度翩翩的转身之际,脸上已是挂上灿然笑意。
“是宁姑娘啊,刚刚八弟还念叨着他伤得这么重却怎么不见宁姑娘来看他呢?”
“宇文玄瑞!”
宇文玄铮在他身后咬牙切齿,怎奈方才用力过度,伤口开绽,这会使不得半点力,否则非把宇文玄瑞抓过来打掉他的牙,叫他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