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初冉蹙眉,“祖母她又不喜欢我们,我们干嘛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大姐每日不断,也没见到祖母她多担待一些。”
胡氏:……
俞初冉愤愤不平,俞奕心嘴角一僵,握紧了自己手里的丝帕,“小妹,这话不妥,去给祖母请安,这是咱们做晚辈的辈分,怎么能用那些来衡量这些呢。”
“你姐说的不错,你还有的学呢,还不快点走。”
俞浅予心里虽然好奇胡氏最近跑后宅跑的这么勤,平常也就三五天才能来这里一次,如今确是日日能见上一面了,但是现在她也管不了太多了。
三天一晃而过,俞浅予的生辰到了。
本该是热热闹闹的生辰,但是后宅还是一片冷清,仿佛都忘了这一天似的,因为今天,也是俞清和夫妇的祭日。
俞浅予一大早就穿着厚重的花袄,披着斗篷,带着几个婆婆两个丫鬟就出门了。
路上人烟稀少,已过了抢年货的时段了,不拥挤,没到一个时辰就到了一间别院。
别院看着有些年头了,但是很干净,屋外的小路,铺着一层石头,细细碎碎地,错落有致地各散一边。
已有老仆人在一旁守候,“二姑娘,饭菜已经做好了,小姐是吃完还是现在就上山?”
俞浅予看着后面的人,都有些倦意,“先吃饭吧。”
“是!”
这边的别院是俞浅予的私产,是当年父母留下来的,之前一些变故,已经划分给她了。
这位老仆人是当年受过父亲恩惠,跟随父亲的侍从,父亲去世后,一直没有离去,如今在别院里当值。
俞浅予带着一群人,进了院子。
院子布局很清雅,石桌,青柏树,竹拱桥,一方荷花塘。
再进去,到了大厅,字画书籍,尽在眼前,反倒是客厅的小桌子在一角。
若不仔细地瞧,还真的很容易忽视。
这里,和以前相比没什么两样,俞浅予透过窗户似乎能看到外面的的桃花树下,有一男子拿着书,女子在一旁刺绣的场景,有两个小孩在一旁玩耍,围着桌子不停地转圈。
俩小孩玩的一点分寸都没有,身上脏了也不知道,俞浅予依稀还记得,母亲温柔的擦拭她的小脸,父亲在一旁训话,。
想起从前,俞浅予生气一丝惆怅,世事无常,这话果然没错。
用过完午饭后,何叔在前面带路,俞浅予紧跟在后面,一行人就这么往后山上走。
后山上的路很滑,前一段时间雨雪很重,还有一些地方还没有全化雪。
俞浅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这条路走了这么多年了,如今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
记得第一次来,俞浅予一直记得,那天晚上,路好长好长,弟弟的哭声还在耳边,山上好黑,她也怕。
那条路,很长,见父亲母亲的路好长,送上山的那时候,总觉那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仿佛一下就能把人吞了进去。
如今看来,原来山脚距离山顶,一眼就能望到,半个时辰,就能够到达。
到了山顶,有一处树寮,里面有油灯,几张桌子,俞浅予停下脚步,那里,是她带着弟弟过了一个月的地方,原来一点也不小,就是个小房子,但是那时候怎么觉得那里好可怕呢!
俞浅予心里轻嘲,果然是自己年幼。
绕过道,往左走,前面就看到了一个大冢,这里就葬着她的父亲母亲。
谁能知道,这里面,陪伴她母亲长眠的只有一具衣冠,据说当年尸骨无存,找不到俞清和的尸骨。
丧事一事很匆忙,俞家派人去渝州都没有任何消息,俞老大拍板,与二弟一商量,就葬在了这里。
意为:“小弟生前就喜欢这里,在这里,他们夫妇二人定会欢喜的。”
俞浅予不清楚这件事情始末,依稀记得,当时,有不少人说:“俞家家族规定,无尸骨不得入祭庙。”
如今,时隔境迁,追究原因,恐怕已经追究不出来了,但是,俞浅予知道,当年的事经不起推敲的。
若要仔细追究,凭现在她姐弟二人如今的能力,根本就不能够探查当年的缘由。
俞浅予握紧了拳头,都怪她没用。
俞浅予从白芷手里接过篮子,把里面的香烛摆上,打火石,火光印着俞浅予的脸色,有些忽明忽暗。
一旁的白芷有些心惊地上前帮着她布置香烛,就怕小姐又犯轴了。
以前还罢,最近几年,每次来这里祭拜老爷夫人,小姐的心思就越来越不好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