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讨厌的人在席,刘慈和儿时就十分要和的几个荣家兄弟畅快对饮,直到跟屁虫荣家老幺都开始说胡话了,荣家几兄弟对刘慈甘拜下风,扶着荣老幺去了刘家为客人安排的院落。
刘慈喝得迷迷糊糊,一个面生的女侍者递给她一张字条。
“阿慈,我在君山岛上等你。”
是嫡姐刘紫苑的笔迹,刘慈失笑,明日就是祭祖,大姐再沉稳今年不过才二十六岁,会紧张是必然的了。
君山岛对外人来说是禁地,作为刘家嫡系,刘慈小时候没少在岛上捣乱,见刘紫苑约她去岛上,喝得迷糊的刘慈也没多想,摇摇晃晃出了刘家大门。君山岛意义非凡,旁人却不适合去,刘慈挥手没让侍者们跟随,自己跌跌撞撞慢慢行至湖畔。
被湖风一吹,她有些清醒了,先前手中捏着的字条却不知到哪里去了。刘慈也不在意,在湖边转悠半晌,从湖边芦苇荡拖出一只小船跳了上去。
这是刘家姐妹的秘密基地,两只小船一属于刘紫苑一属于刘慈,果然嫡姐已经先去君山了么?
刘慈哼着小曲,划船动作十分娴熟,不到片刻已离岸颇远,往君山前去。
大雨将落,湖面起了大风,倒是送了刘慈一程,让她以比平时更快的速度到了君山岛。弃船上岸,堆积了多时的大雨已经落了下来,纵有树荫遮掩,刘慈还是淋成了落汤鸡。
泥水污了裙摆她也浑不在意,高声唤着嫡姐名字,一路往二妃祠方向而去。君山岛上信号屏蔽,一切通讯器都不能用,她只能靠着脚力寻找了。
仙子彩塑就在二妃祠不远处的柳毅井前,据说此井是进入洞庭龙宫的唯一通道,数千年前尘心仙子就居住在龙宫,时日太久远,也不知这些传说有几分真假。
果然一个女子站在仙子彩塑前,不知在低声祷告着什么。
刘慈轻拍面颊,试图让自己的酒意消散些。
“阿姐,你从小就供奉尘仙子,若论虔诚,刘家就没人能比得过你,明日必能成功继任神使一职,获得神通传承的。”
见刘紫苑一直沉默不语,刘慈收起玩世不恭的调调,十分难得说了几句正经话。
虽然历史上也有刘家信女不够虔诚,获得赐福失败的案例,刘慈却是坚信嫡姐表里如一的。刘紫苑从小刻苦非常,被刘家保护的很好,与她的顽劣相比,嫡姐将供奉仙子当成了终生信仰,没理由明日会失败呀。
雨水被仙子彩塑上方的千年桂树挡住,刘慈一面劝说,一面打着哈欠,却是酒意夹杂着困意再度袭来,让她晕晕欲睡。
一道闪电陡然划过夜空,照得前方女子的背影清晰无比。
刘慈迷糊中暗想,嫡姐怎么变矮了?
“你不是大姐……”她酒醒了大半,却觉得浑身无力,迈不动脚步。
女子转过身来,面色狰狞,得意大笑:“慈小姐,你也有落到了我手里的时候!”
却是此前宴席上才见过的司徒珊!
刘慈一惊,马上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心中明白,身上却酸软无力,司徒珊拽着她胳膊,推得刘慈狠狠撞上了千年桂树的树干。
刘慈满面鲜血,顿时人事不醒。
司徒珊大笑了半日,等心中的恨意宣泄出来,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刘慈,才开始后怕。
刘慈毕竟是刘家嫡女,若是她醒了,自己哪里还有活路?
想到刘慈来时的一身酒气,司徒珊面色变化,咬牙将昏迷不醒的刘慈拖到了君山岛边缘。一步之遥处,就是幽深的洞庭湖,雨点打在湖面上,涟漪不绝。
“要怪就怪你做人太嚣张,刘慈,这是你欠我的!”
司徒珊自语,使劲将刘慈推下了岛,一个浪头打来,刘慈的身体已是被风浪中的湖水吞没。
雨水会冲刷掉所有痕迹,只要刘慈死了,谁又知道是自己下的手?
司徒珊说服着自己,刘家那个旁支小姐更不可能说出真相。世家千金毕竟非比寻常,杀了人也比普通人镇定些。
司徒珊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解开船绳划船离开君山岛,不出一里路,一个大浪陡然打来,司徒珊本来就不擅长划船,风浪下更掌不好舵,船一下就翻了。
“救命,救命……”司徒珊惊恐万分,她不会游泳!
洞庭湖面静悄悄的,此处是地球联邦圣地,没人敢亵渎,夜深人静风雨大作,谁又能来救她呢?
二妃祠前传来幽幽叹息。
“姐姐,你我久未现身,如今的小姑娘真真大胆,居然在君山岛上算计刘家血脉,你说可笑不可笑?”
两个虚影从二妃塑像中走出,雨落其身,又自动滑开。
潇妃点头:“你我姐妹沾尘仙子的余泽,数千年来没少得刘家香火供奉,刘家嫡亲的血脉,自然要庇护一二。”
湘妃扶着祠前几株千年老竹,神色缅怀,“一别数千年,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尘心仙子了。”
潇妃伸手点了下她额头,“地球修养生息数千年,此界再出修士的日子必然不远,到时候自有机会故人重逢。休得调皮,快去看看刘家那丫头,可还有救?”
湘妃掩嘴而笑,“她只怕是落到了虾兄手中,正在龙宫作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