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日头高挂,他被安置的那片树荫也不大,不过虽然觉得有些热却也不是不可忍受,再加上难得的美景当前,等着不能动的时间倒也不算难熬。何况戚绝去的时间不长,没多久就回到了郝东身边,手里已经多了一只脖子被掐断了的色彩斑斓的野鸡。
一看到这玩意儿郝东眼睛都亮了,但随后一想到目前的艰苦条件,这亮光立刻又暗淡了下去。野鸡味道美,但也是要看情况的,如果遇到老鸡肉也会柴,而且没有一定的工序,那就跟野猪肉一样,会带着一股子腥膻的味道。虽然不是很浓烈,可自己现在胃里还有些翻腾,没把握闻到那种味道不会恶心的吐出来。
闻到味道就吐出来,那就等于不能吃饭还要加上继续在戚绝面前丢脸,这两件事郝东这会儿全都不想遇到,心里纠结的不行,脸上也不自觉的带出了苦恼的神色。
戚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搞不懂这小子怎么能在一分钟的时间里脸上就变化出这么多表情来。不过郝东本来就是伤患,一直饿着也不是事儿,也就不去管他,直接又把人背上,提着野鸡,往回头走了一段。
那是刚路过的一道弯,因为是个拐弯,倒是在路边林子不深的地方有一小片空地。里头有一座吊脚楼,不高,也只有一间屋子,并且已经很破烂了,但是里头有打火石,还有一些清水和粗盐巴,两卷铺盖,甚至还有二十块钱。看情况就知道,这里必然是附近人经过时候的一个公共落脚点。
郝东第一次亲眼见到吊脚楼,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落脚点,十分好奇的东张西望。戚绝把他放在屋子里,就又提着野鸡出去了,顺便捎上了屋子里的清水罐和一块盐。
这次戚绝去的时间有点长,这屋子说到底又没什么好玩的,郝东一个人在里头坐了会儿,就开始觉得无聊,想想,干脆挣扎着站立起来,自己挪到屋子门口,去看戚绝去干嘛了。
出来到屋外才发现戚绝已经在屋子前头那小片空地上烧起了火堆,左手边地上有个不是很深的小坑,里头是鸡头鸡脚鸡屁股以及肠子之类的下水和大量的鸡血。
这画面换个人来看可能会觉得渗人,不过对于还保留着厨师技能记忆郝东来说就没什么了,他趴在门前的竹栏杆上张望了一会儿,确信自己没看到那只应该已经被处理好了的鸡,顿时好奇起来:“小戚爷,那只鸡呢?”难道就这么会儿功夫你就能一个人把它都干掉?
打从郝东开始从屋子里往外挪戚绝就听到他的动静了,只不过沉默惯了的人对于这种情况肯定也不会有什么表示。直到这会儿郝东开口问,他才从火堆边站起来,两步上了楼,架起郝东右边胳膊,扶着他走到火堆旁坐下,然后指指火堆回答他的问题:“叫花鸡。”
郝东这会儿却有些愣神,甚至没听到戚绝的话。
拜戚绝头上那顶帽子所赐,他从入队起就几乎没机会仔细看清对方的长相过。也就是这人虽然沉默,但站那儿气势很不一般,十分好认,他才没把他和别人搞错。
然而刚刚对方扶着他,俩人距离靠的很近,他突然意识到这男人长的好像很不错,不仅仅是有线条刚毅的唇角下巴,有个英挺的鼻子,最让他吃惊的是那双一直被帽檐遮得严严实实的眼睛。
即便是在帽檐遮挡下的阴影里,那双眼睛也如同本身会发光一样,灿烂的让人无法逼视。可以想见,如果他把整张脸都露出来,单就是那双眼睛,只怕就能迷倒半城的女性。
郝东突然就替二狗感到了伤心,竞争对手水准这么高,那家伙除非是去整容,否则只怕胜算不是很低的问题,而是根本是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