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没时间给他们去多思考这件事的合理性,那条蛇一直盯着他们呢,这会儿蛇头一探,一条粗长的蛇信就吐了出来。
单就这条蛇信就得有一尺开外的长度,即便在月光下都能看得清那紫黑的颜色。因为足够粗大,上面黏嗒嗒滴落着的液体也能看得清,前端分叉,那两股略微细小的舌尖却仿佛钢针,随着蛇头的动作迅猛的刺探出来,一下就把二狗下意识的迅速举起挡在身前的脸盆盆底给戳穿了,里面还剩余的生蛇肉撒了一地。
要说二狗的反应也不慢,几乎是同时他就撒了手,并且就着那股力道顺势往后连着翻滚了好几圈,立刻和池塘拉开了不小的距离。
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大声呼喊,万一再更刺激到池塘里那玩意儿就糟糕了。一看郝东还愣在火塘边,心里那个着急,只能随手捡了几个石子儿去丢郝东。
郝东这时候是完全被吓呆了,打从他出娘胎起还是第一次亲身见识这种如同魔幻大片一样的现场,那种不真实感几乎让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可惜大蛇很快就毁掉了他美好的小心愿,只见它头一甩,一颗银白色的小炮弹就直直的砸向了郝东。
幸亏二狗反应够快,在那炮弹砸到郝东身上之前,他的石子儿先到了。疼痛把郝东的神智唤醒了过来,抱头往旁边一咕噜,堪堪避开了迎面砸过来的东西。随即下意识的扭头去看,才发现那半埋入地面的小炮弹竟然就是二狗那不锈钢面盆,只不过现在已经被卷得全然变了形。
这会儿水声更大了起来,那大蛇两次攻击都落空,已经发现自己距离目标有点远,现在扭摆着身体正从池塘里往外爬。郝东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虽然身体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还是咬紧牙关手脚并用的勉强站立起来,向着二狗的方向跑去。
还好那蛇体型庞大,行动就不是特别灵便。这山里又多树木,虽然靠近池塘这边树的数量已经明显稀疏了不少,但还是有,更别提地上杂草丛生,特别是低矮的灌木更是密密丛丛。二狗带着郝东,两个人四条腿,空身跑着都不是很爽利,那大蛇一路碾压过来,速度也不是很快,总算暂时还不至于马上拦截到两人。
只是大蛇实在太大,一探身就能缩掉小两米左右的距离,几次扑击,也让郝东他们手忙脚乱的不行。眼看着刚跑出没多少距离,郝东脚下一绊,一个跟斗栽出去,等再七手八脚爬起来,即便月光惨淡,也能清楚看到庞大的黑影已然拢到了自己头顶。
人都有侥幸心,这会儿郝东也不敢回头看,就当自己跟那蛇还有距离,拔脚继续想跑。只是感觉头顶一凉,接着仿佛有什么液体顺着后脑勺就溜到了脖子里。他下意识抬手一摸,抓了一手粘腻,腥味儿也跟着散逸出来,顿时把他吓了个魂飞魄散,刚刚才好容易敛起的一点胆量这下直接被“噗”的放了气。这种绿色里泛着紫色的色泽诡异的粘稠液体他刚刚可是见识过,是那蛇的信涎。
还好这东西似乎不带腐蚀性,只是量比较大,郝东愣这一会儿,又是一大滩落了下来,他整个脑袋连着肩膀就都泡在了这种液体里。这会儿他已经听不到二狗焦急的喊他,满耳朵里只剩下自己响的跟打雷似的心跳,满脑子就只剩了一个念头:死定了。
他加入这支队伍的时间实在不够长,而且他对城市探险这种活动的认识基本上还停留在去废弃老屋里看看这种程度。即使是这次来到这里,半路上出了那么大岔子,从根本来说他还是觉得这是一趟半旅游性质的活动,从来没想过这种实在属于安全范畴内的行动怎么会突然间就变成了生死一线的状况。
这种经历实在是生平头一份,精神就在这样突然超了界的压力下崩溃,郝东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