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遮天蔽日的黑色的漩涡在那悠扬的笛声中瞬间消隐,又幻化成了之前那漂浮在空中的怨灵魂影!
罂漓漓和仄仄对望一眼,全身的神经却是绷得更紧了,不知这笛声究竟来自何方,意欲如何,所以,两人此时都不敢放松警惕。
罂漓漓一把揪住那仄仄的衣领迅速地闪身来到魏星影的身侧,伴着她口中的低吟,一道暗金色的结界在众人的身前若隐若现....
而那笛声开始渐渐变低,却又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又连绵不绝,那些四下飘散地怨灵魂影,开始变得异常地安静,周围的阴戾之气渐渐地消退....
紧接着,随着那笛声忽然婉转高亢起来,那原本乌云密布阴气沉沉的天空中忽然绽放出五彩的光芒,那光芒普照之处,成千上万的怨灵魂影开始不断地模糊,直至化为湮泅,消隐无痕。
“镇魂曲!”仄仄惊呼出声,罂漓漓此时也是瞪大了眼,一双金棕色的眸子却是终是锁定了那笛声的来源处,因为,那笛声越来越近。
在那高亢而婉转的笛声中,远远有一位身着白衣之人踏着如冰面滑行般流畅的步履走了过来。不,说是走,未免太快了,那每步踏出都极远,白衣下的足尖在地面上略一轻点便如飞一般弹起来,霎那间已来到近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狰狞的青铜面具,而看那身姿,却应该是一位女子。只是,她这一身的白衣胜雪,在这血海炼狱的映衬下,竟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而当她来到近前的时候,却是连看都没有看罂漓漓他们三人一眼,径直便奔到了那血池边。
然后,在罂漓漓和仄仄错愕的目光中,她将手中的长笛随手地塞入怀中,便已然重重地跪倒在那血池边,只见她虔诚地匍伏在地,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看那模样,竟是在啜泣。
此时那血池之上的怨灵魂影早已消失无踪,只有那成千上万死不瞑目地头颅依旧在那血池中漂浮着....只见那带着青铜面具的白衣女子匍伏在那血池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罂漓漓忽然心中一动,似是明白了些什么,她缓缓地走到那人的身后,试探性地开口道:“这位姑娘,逝者已逝,还请节哀....”
“是你们替他们报的仇?”半晌之后,那青铜面具之后传来一道嘶哑颤抖的声音,听那声音,却是年纪并不大。
罂漓漓微微地楞了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对方此时是背对着自己,方才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谢谢。”那白衣女子缓缓地起身,并没有回头,只见她从怀中轻轻地掏出一面八角铜镜抛在空中,五色霞光仿佛星河倒泻一般,顷刻间,那些漂浮在血池中死不瞑目的邺国人的头颅纷纷如那之前的怨灵魂影一般,化为了湮泅.....
而此时那血池中,剩下的只有那百余具空鸣族巫师的尸体,此时只见那女子双手齐动,刺目的银光连闪,似是正月里的烟花,将那些血池中的尸身骤然间便炸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然后,还未待罂漓漓和仄仄反应过来,那白衣女子已然化作一缕清风一般,来到那早已被魏星影折磨得仅剩下一口气的空鸣族老者近前,清冷地声音再次传来:“把他交给我。”
罂漓漓紧张地看了看魏星影,正在心中盘算应该如何应对,却庆幸地发现,魏星影此时已经恢复了神志。
似是已经读取完了那人的记忆一般,魏星影缓缓地睁开双目,收回了手中细长的银针,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那一片显得比之前空荡的血海之上,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又看了看罂漓漓和仄仄那略微有些紧张的表情,最后定定地将目光落在眼前这带着青铜面具的白衣女子身上:“邺国人?”
虽是疑问句,可是他的口气却是一口咬定了对方的身份一般。
“最后一个邺国人....”当这女子用她清冷地声音微颤地说出这话的时候,罂漓漓觉得自己的心中替她泛起了无尽的哀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