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琳和紫兰同时瞪着我放在桌上的画筒。
看她俩疑惑的表情就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画。
我将画取出来,打开摊在桌上。
我说道,“这画是从栖雁阁里拿出来的。”
她俩惊讶的表情不亚于我。
紫兰疑惑道,“画的是小姐?”
瑛琳微皱眉,“小姐的肖像画怎会在栖雁阁里?”
她嗤了紫兰一声,对紫兰的疑问提出质疑。
紫兰挑起秀眉瞅着瑛琳,“这不是小姐啊,你当我眼瞎啊。”
我冷声打破她俩的争论,“不是我。”
她俩同时张着嘴不可信的看着我。
紫兰很是不解,“那会是谁啊,和小姐这么像。”
我脸上无任何表情,淡漠地道,“我也想知道,这画上人到底和我有何关系。”
瑛琳比起紫兰来镇定很多,她看着我道,“也许二夫人应该清楚。”
想着今夜的母亲,她应该清楚。
我该不该去问问她?
这夜,我彻夜难眠,一到清晨,我便起来,想去见见母亲。
慢慢渡步,我来到母亲的院子,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聊聊。
她那么神秘地去栖雁阁,而我要是随意去问,她会怎么想。
一定认为我跟踪她。
我徘徊在母亲院前的石子路上,做不了决定。
总觉得母亲和我没有太多话说,根本不像一般的母女之情。
她对我很是生分,我的死活,她也不是很关心。
明知道,我在任城王府中了毒,也没让人来问候一句。
我有时,真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而我自己,好像对母亲也没太多好感一样,不知是不是从心里就没那种温纯,还是因为忘记了而陌生。
可能是我自己比较少语,不爱与人聊天,才和大家都不怎么热情吧。
停顿之后,我还是没能进去,走开了。
桪儿,三姨太,栖雁阁,这些都在我脑海里晃,我想搞清楚为什么父亲要禁止府里所有人说起三姨太,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因为那夜府里进贼吗?
还是 就因为三姨太逝去,所以父亲不愿任何人提及。
我梦中孩童时,那夜所惧怕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为何要将我丢入荷塘中?
在府内那荷塘中我恍神间看到水面上那个孩子的尸体,一定是当年年幼的自己。
因在心中留下了创伤,所以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
要是都是真的,那么当年的那一夜,我到底看到了什么?让我如此害怕、恐惧!
可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很多奴婢都是后来的,在府里久的也只有曹管事,林嬷嬷和崔嬷嬷,这些年纪大的奴仆。
他们肯定知道,只是会说吗?
崔嬷嬷是大夫人身边的,林嬷嬷妈妈是母亲身边的,只有曹管事是父亲身边。而曹管事也肯定知道的更多,我该不该找机会问问他。
思绪飘远着,我正回自己的秋水居,显弟出现在我的面前。
“想什么呢,走路都在出神。”高显淡淡地笑着。
“你找我?”我愣神。
他正色道,“去你院里。”
天空飘着细雪,我和高显一进屋子,瑛琳便给我递上手炉。
屋内盆里烧着碳火,比起外面,暖和太多。
香炉里檀香环绕,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
紫兰端上热茶。
高显饮了口茶后,看向我,说道,“二姐让我查得那副画上的人,我去闹市里找人打听过,没人见过,不过有一晚,我在一馄钝铺里吃馄钝,那个老伯看见画后,说十年前见过一次。”
我认真地听着,忙道,“那老伯有没说是谁?”
高显摇头,“他说不认识,只是十年前和一个女子在他的摊上吃过馄钝,那老伯说他印象如此之深,是因为那夜那两个女子中一人在他的摊位上边吃边哭,哭得很是伤心,他还劝来着。”
又是十年前。
馄钝铺子?
我突然想起,那夜拓跋宏带我去吃了馄钝,而那个老伯说我十年前就在他那里吃过,当时还以为他在说笑。
那么,是不是,当年和丢我入荷塘的女人就是和桪儿在一起的,那夜那个贼人和桪儿是有关系的?
而老伯说是我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桪儿。
我被这真相震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高显诧异地忙问道,“二姐,你想到什么了?”
“没没——”我慌乱地回道,我怕自己想的是错的。
我木然地动了动僵硬的手,对高显轻声道,“显弟,再去查查,我给你的那副画上的人到底是谁?”
说后我再补了句,“别让府里的其他人知道。”
高显清澈的双眸深沉地看向我,点头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