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刚才与她分析了利弊,她自是清楚地,伐了这树便能解了严家这次的危机,若是不然,父亲母亲多年经营的楠香斋将毁于一旦。
她与严睿现在隔的是座不能逾越的山,两人之所以相知相爱怕都是来自那份熟悉。
她认定了严睿是林华锐的转世,便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而严睿喜欢自己,也是因为那种熟悉,自己十几年来化作清风桂香的陪伴。
他那时候却当桂香清风是自己,而现在知道了真相和她前世的事,却是在想自己爱的是他还是林华锐,他不明白在自己看来他们就是一个人。
或许自己本就不该占了这具身体,来让严睿伤心,若是没有自己,严睿就不会如此了。
她这念头一起,就怎么也挡不住,将头转向一边,偷偷地摸了眼角处的泪水。
这树一旦伐了,她不仅身死,连着魂魄也会消散,就再也见不到严睿了,思及此处,李倾言一把捂住胸口,只觉得心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云夫人缓缓地迈着步子道“严少夫人同意不同意都是给个话,你这样拖着在外面吹风,对身子也不好呢。”
“伐了吧。”
这如同蚊子般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院落倒是被众人听的清楚了。
话一落,她便在菀清的搀扶下进了屋子,不让别的人看见她如雨般的泪水。
这一刻正在回府路上的严睿心口一阵抽疼,他刚刚就觉得有事要发生,便急忙往家里赶,这一下的疼感觉他呼吸都被堵住一样。
大口的喘着气,撩开帘子将赶马的绳子从马伯手上抢过,急急忙忙的赶着马车,横冲直撞的,路上的一些小摊都被撞倒了些。
“夫人,您怎么呢?哪儿疼,您倒是说啊?”菀清在房间内看着脸色苍白不停冒着冷汗的夫人,着急的喊着。
房外出来伐树的声音,每一下像是砍在她的身上一样,却又不知道疼在哪里,唇角都咬的出了血,紧紧拽住菀清的手不让她去叫人。
其实到了这时候她后悔了,不该答应的,她这样一死自私的将严睿一人抛下,剩下的时间他该怎么办。
她后悔了,要是现在严睿还要她选,她选的肯定是他,林华锐已经死了,她也不是姚舒颜,怎么还会不知道该怎么样选了。
她后悔了,自己还没好好地再看严睿一眼,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可她现在只能疼的发抖缩在床上,话都说不清,怎么叫外面的人停下?
是不是自己疼的意识不清楚了,这个时间竟然听到了严睿的声音。
“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住手!”
严睿还未进院子就听到一下一下的让他心慌的声音,进来一下,就见一人在砍伐桂花树,他怎么敢?
那棵树在他心里那就是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严睿几步跑上前将匠人的手里的斧子抢过扔得远远地。
他小心的抚摸了把树干上深深的伤痕,转身拽着匠人的衣襟,目带血光的凶道“谁让你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