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自己的帅有什么关系呢?
林明放弃了每天跟安然回去的那20分钟温存,安然脸皮很薄,不好意思跑去四中来等林明,林明便让她先回去。零二年省城的治安谈不上多好,但也不是太坏,路过香春路的时候,有那七个货陪着,倒不至于出问题。
当了一个小时又吼又弹又唱的猴子后,林明结束了今天的练习,将吉他放入琴盒提在手上。当年觉得那些背着吉他的青年走在街上很帅很酷,现在换自己来尝试,每天提着二十来斤的东西来回上下学,的确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事实上一把吉他其实不是很重,标准的木吉他大概在三四斤到六七斤之间,可加上琴盒就相当的沉重了。玩过吉他的人都清楚,平时吉他出门携带,若是路途不远,一般人会选择用琴包。就是常见的那种背在身后的琴包,看着相当酷炫。
但琴包只是用来携带吉他,对吉他没有什么保护,很容易造成磕碰。刘赫作为专业级别的音乐人,用的乐器也都是专业级别。零二年的时候一把一万多元的全单木吉他是什么概念?随便磕碰一下,损失就不是一点两点。
所以林明只能每天提着琴盒来回折腾,盒子加琴接近七八公斤,相当考验体力。好在林明身体素质向来不错,力气也大,20分钟的路程就当锻炼身体,能吃得消。
艺术楼的音乐教室就是一个用很便宜的隔音材料做的空旷房间,整栋楼就只有一台钢琴。四中的艺术生不是很多,学音乐的就更少,毕竟四中的学生大多数是农村孩子。整个音乐班就三人,另外两个基本就是在里头挂个名头,借着学艺术的借口不去上晚自习,常年跑去网吧打游戏。林明来了快两个星期,就只见到他们一面。所以整层音乐教室除了办公室有一个老师在,就只剩下林明自己。收拾好琴盒,外头还有几个来看林明的女生小粉丝,来得多了也就都认识,互相打了声招呼林明就下楼准备回家。那几个小女生也跟着林明出去,她们是住校的,在艺术楼门口就分别,林明要往校门口走,她们则是要去女生宿舍,几个同年级的小粉丝依依不舍地跟林明道别,她们有人偷偷表白过,可惜事与愿违。
与几个小粉丝分别后在艺术楼外的树下,高翔忽然蹿了出来。
“明哥。”
因为高翔是范磊表弟,而林明比范磊还大二十多天,所以高翔也一直叫林明做哥。林明点点头道:“还没回去?什么事?”
四中大多数的学生都住校,毕竟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外地来的学生。不过高翔同样是本地人,家里做生意的,这个点应该早就回家,他们体育生下午做训练的时间是在四点到五点,现在都快七点钟,显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点事儿找你帮忙。”
“嗯,说。”
高翔跑田径不是很壮,看着很瘦,不过个子不矮,就比林明矮了两公分。跟林明并排走在一起,有些羞涩地道:“我喜欢上一个女孩。”
“嗯。”
林明静静地等着下文。
“我以前没追过女孩,不知道怎么追,听朋友说要买礼物还要写情书,这些我都不会,一想您是行家啊,这不找您来帮忙吗。想让您带我去挑礼物,教我怎么写情书。”
“你听谁说的我对这事儿在行的?”林明费力地提着琴盒往校门口走。
“我来我来。”好在高翔还有点眼力见,连忙将琴盒抢在手里,一边跟在林明后面,一边小心翼翼地道:“学校都传开了,您给苏文琪写的那二十多封情书,写的那个叫文采斐然,听说苏文琪都感动得边哭边说以后非你不嫁了。”
林明:“......”
谣言的力量真是害人,原以为四中的学生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孩子,没想到造起谣来,不比流氓学生扎堆的一中和七中差到哪里去。连苏文琪看完信的态度,都能以讹传讹弄出个三五七六来,也的确是令人叹为观止。
不过这倒也正常,那个年代互联网不发达,学生交际圈不存在任何手机、企鹅、贴吧之类的东西。平时只能在各自的小圈子里不断传颂,这样势必就有些添油加醋,造成这种局面。
哪怕后世网络发达的年代,标题党不照样数不胜数。
“这事儿....”
林明打算拒绝,没想到高翔哀求道:“明哥,你就帮帮我吧。我长得不帅,又黑,没有女孩子喜欢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就想努力一次。你跟我哥从小一起长大,我也是你弟弟啊,这点忙都不帮吗?”
林明其实很反感朋友用友情来逼你做一些事情,倒不是说高翔这事儿让他很为难,只是在他以成年人的眼光看来,青涩的喜欢就像是还未熟透的橘子一样让人酸牙,回味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得幼稚到可笑。可林明脑中这种念头没闪过多久,忽然就感到自己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正因为青春年少时光的青涩,才会让人感到回味无穷。也许早恋很难有个开花结果,但不能否认的是,它同样属于青春的组成部分。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不断觉得自己已经饱经沧桑,但无论是二十多年青年还是三四十岁中年甚至五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在记忆里最怀念的时光,终究是这份青涩的青春,那份青春代表的意义,就是藏在人心底深处最美好的感动。不论是高翔对于眼前的这份喜欢,还是现在的林明与安然,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