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沅去找容九的时候,容九刚刚包扎好伤口。看到姜沅进来,他便将衣袖放了下来。
容九没提姜沅的身份,那大夫便与姜沅打了个照面就退下去了。
姜沅走过去问道,“大夫说严重吗?”
容九摇摇头,“不过是皮外伤,未伤及筋骨,你不必担心。”
容的是如此自然,本不该是一个臣子对皇上说的话。
姜沅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妥,便在容九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方才朕看过容老夫人了,许是因为年纪大了,这一摔便容易中风。但也有严重和不严重的,那不严重的都可以自己慢慢好起来。朕觉得容老夫人应该是可以好起来的。容大人不放心的话,便将宫里的御医都叫过来瞧一瞧吧。”
容九点头,随即站起身道,“臣还要去看望母亲,没法招待皇上。皇上请自便。”
见容九要走,姜沅突然问道,“容大人,你没让人问那些杀手的身份,可是知道是谁要行刺我们?”
“不是我们,而是我。那条路是臣回容府的必经之路,他们却不知道马车上还有皇上你。”
姜沅一惊,道,“他们是要杀你?那与上次在云州的是同一批人吗?”
容九站定,分析道,“是不是一批人臣还不能下定论,但这次是谁要致臣于死地,皇上难道猜不出来?还用抓了他们去问吗?”
姜沅念头一想,便道,“你是说楚大人?”
“皇上聪慧,想到不必点破了。”
“那上次会不会也是……”
“上次他想阻止臣回帝都,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臣觉得还没有到非杀了臣不可的地步,所以上次的事情和这次的事情是不是都是楚大人所为,还不能确定。好了,臣先去看望母亲了。过些时候想必其他七位姐姐都要来,便更顾不上皇上了。”
听到容九提起七个姐姐,姜沅的脑子马上要炸开。容妤一个就够她呛的了,若是那七个姐姐来了,定然是将她围起来,直接来个验明正身了。
姜沅忙道,“朕也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容大人了,朕先回宫了。”
说完,便直接赶在了容九前头出了屋子。
见姜沅匆匆离开的模样,容九心中想到,若是他们来,以你的单纯性子又如何招架得住,倒不如提前将你吓走。
但姜沅没有直接离开,她准备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要去看容悠一眼,于是又换了方向朝容悠的房间走去。
叫了两声,没有人回应。姜沅凑进去看一看,那门被她一靠,就自己开了。原来门只是虚掩着。
不如去看看,看看这小子屋子里有些什么,知道他喜欢些什么,日后也可以找了来送他。门没关,也不算她擅自闯进去的吧?
想到这里,姜沅就推开门走了进去。容悠的屋子里除了简单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她转身准备走的时候,突然看到床上的被褥动了一下。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又突然没什么动静了。
姜沅觉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于是又凑近去看一看。结果定睛一看,那被子又微微的动了一下。
被褥下面有东西?
姜沅想着,便想伸手去将那被褥直接掀开。可是她又担心是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便准备叫了万槿来帮忙。万槿是武林高手,应该胆子很大的。
结果她回头去叫万槿的时候,正好看到容悠走过来。容悠看到她,便快步走过来,连忙问道,“皇上怎么来了?怎么还到了我的屋中?”
“哦,朕来看容老夫人,顺道来看看你。对了,你那被褥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朕正要去看呢。别是什么大虫子,咬了你可就不好了。万槿,你将被子掀开来看看。”
“这里能有什么?皇上是不是看错了?”容悠笑了笑说道。
姜沅认真的说道,“真的有。万槿,你快来,悠儿,你靠后站一点。”
姜沅拉着容悠站的远了些,让万槿上前。万槿上前一把掀开被子,被子底下什么都没有。姜沅走过去,又看了看,发现真的什么都没有。
容悠道,“皇上,我就说什么都没有吧?你这样,倒是把我吓着了。”
“可是明明就有啊!”姜沅疑惑不解,难道真的是她眼花了?
“咱们快去准备吧,七位小姐已经快到容府门口了。”姜沅突然听到小跑过去的丫鬟说道。
她连忙对容悠道,“悠儿,我改日再来看你啊!你有空也可以去宫里玩玩,朕先走了哈!”说完,便拉着万槿赶紧走了。
回宫的路上,姜沅一直想着容九被行刺的这件事情。容九吩咐的应该没错,在这个节骨眼要对容九下手的人除了楚节还有谁?只要容九一死,敢让楚节死得人就没有了,那么那些官员就会站出来替他说话,姜沅这个皇帝迫于压力,兴许就只能将他放了。
容九的伤是替自己受的,甚至这次行刺,也是因为自己才有的。如果这件事由她出面,那么现在楚节要记恨的就是她了。
只是楚节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行刺朝廷命官。他如果真的告老还乡,他的那些党羽也会随之消失吗?当真对她一点威胁都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