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蹑手蹑脚,走到营帐外面。可是整个营帐严严实实,并不能看到里面的动静。周围又不停的有人巡逻来回。楚流烟仔细观察这些营帐,发现都是用坚实的梧桐木搭建而成。她施展轻功,跃上营帐顶端,踩在梧桐木上,倒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用碧水剑,在营帐的顶端割开了一个裂缝,从里面往营帐里面看去。里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楚流烟不禁庆幸自己的细心。原本,她发现这些士兵的打扮,与朱元璋麾下的士兵,一般无二,她几乎以为是徐达率领的那一千人。可是那一千人,跟着徐达,若是驻扎在应天城外,就是尚未进城。
既然是尚未进城,又怎么能换上己方的军服呢。是以,楚流烟就多存了一分心肠。如今得闻听到主帅营帐中的笑声,果然不是徐达。
只听到笑声才了,就有一人说道:“吴王,如今刘福通已经被您所杀,韩林儿也死了,应天又唾手可得,如今能与吴王抗衡的,就只有陈友谅了。吴王统一天下,时日可待,实在是苍天庇佑。”
那被称为吴王的人笑道:“不错!天下已经快要在我张士诚的手中了。想我张士诚从盐贩子做起,到今天称为吴王,统一天下又指日可待,不是天命眷顾,又是什么?只不过么——”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是不过什么?吴王难道还有什么顾虑么?”他面前的人,躬身问道。
“是。”那人缓缓说道:“应天城中,大将如云,当初常遇春就曾经大败我军。如今,我们趁着朱文正谋反,陈友谅按兵不动之际,趁机剿灭朱元璋,攻占应天,固然是好事一桩,只不过,我总是觉得朱元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楚流烟心中,微微一沉,眼前的这个被称为“吴王”的人,想必就是张士诚了。张士诚这个人,看似骄纵,实则心细如发,处事小心翼翼,可见城府深沉。也无怪乎在这割据局面中,他能屹立江浙地区而不倒,并且还得到当地民众的爱戴了。
张士诚手下的将领回道:“吴王不用担心。如今,应天城中,朱文正与朱元璋对峙,朱文正虽然力量弱小一些,也能与朱元璋僵持一月有余。等到朱文正力有不怠的时候,他一定会来求助吴王。到时候,吴王就可以攻入应天城中,不管是朱元璋,还是朱文正,都统统杀他个片甲不留,又怕他怎么样?”
张士诚仍旧是面有忧色,说道:“尽管如此,可是有个人,却是不可不防。”
手下将领问道:“吴王说的可是徐达?徐达手中,只有一千残兵败将,要是他敢来与我们硬碰硬,只能是死的更快一些。吴王又何必担忧呢?”
张士诚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是本王过于忧虑了。只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一定要让你的属下,加紧巡逻,不能放一个奸细进来才是。毕竟,现在是关键时刻,不容有失。”
“是。”那手下的将领回答道。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大喊声道“有刺客,有刺客!”那声音十分尖利,紧接着,军中吹响了号角,这么一来,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
楚流烟心中一紧:难道是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了么?她刚刚要站起来,跳下营帐逃走,忽然听到有人喊道:“那奸细沿着这里逃走了!”
“快追,绝对不能放过!”张士诚已经从军营中走了出来,对着手下的士兵命令到。于是,那些士兵就纷纷去追刺客去了。
楚流烟这才明白,原来他们发现的那个刺客,并不是自己,她这才稍微安心下来。如今,军中的士兵已经被惊动大半,这里的士兵人数成千上万,不知道有多少,她就是想逃走,也逃不掉了。为今之计,不想被发现,只有躲在这营帐上面,不要弄出声响。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军中渐渐安静下来。有人来向张士诚报告,说让那奸细逃走了。张士诚大怒,把手下将领一番斥责,那将领只得又安排人去追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