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没有父亲,死了母亲,老鸨本来要把孩子卖给道口的单身汉,妓院的女人们极力的反对。
后来妓院里几个年纪较大,平时很少有客人光顾的女人们凑了钱给了老鸨买下绿珠,把绿珠养在安清的房间,她们觉得,这样可以为自己年轻时犯的错,赎罪。
她生下来就不爱哭,长得乖巧可爱,讨人喜欢。妓院里的女人们没有孩子,绿珠像是触碰了她们灵魂深处的什么东西,她们都很喜欢这个孩子。
女人们花钱给绿珠找最好的乳母喂养她,买最好的衣服打扮她,每次有客人给她们送来点心,她们都会拿出一部分送到绿珠的房间,在自己无聊的时候也喜欢去绿珠的房间给绿珠讲那些床笫之间三教九流的客人说给她们听的传奇故事,逗得绿珠在小床上咯咯的笑。
等绿珠会走路的时候,妓院里的女人们便把绿珠锁在房间里。她们怕绿珠看到自己衣服凌乱的模样,怕她看到自己和男人调笑时丑陋的模样。
绿珠六七岁的时候,妓女们便想教绿珠识字,可她们中识字的却是太少了,又十分的繁忙,于是便想请读书先生,可是先生都说绿珠是妓女和负心人生下的孩子,教她读书有辱读书人的斯文。
后来她们听说隔壁洗衣做针线活的女人是识字的,又听说鱼幼薇七岁作诗,便上门请女人教导绿珠,没想女人一口答应下来,而那个时候鱼幼薇已经十岁出头,已是一个亭亭的少女模样,凭着动人的模样和才学,也小有名气。
一来二去,绿珠便认识了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姐姐,同样是世间最伶俐的女孩子,不同的是绿珠身上有些与自己年纪不符的女人的味道,无论是穿着或是举止,而鱼幼薇则显得素净利落。
“姐姐,你说那些男人进了其他姐姐的房间都做些什么呢?”绿珠歪着天真无邪的小脑袋,一双眸子闪亮闪亮的。
“调…”鱼幼薇张了张嘴,忽然想到了什么,硬是把嘴边那个情字咽了下去。
“调琴,吹笛,喝茶,对诗,唱曲。”鱼幼薇用细长的手指轻轻拨了拨头前的发丝,冲面前可爱的妹妹笑了笑。
“这些事一直做一直做不会无聊吗?”绿珠翘起头问着。
鱼幼薇似乎被绿珠问住了,哪有人来这里是为了调琴读经?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罢了,在她看来这些事情不但无聊,并且肮脏。
“调琴对诗可是世间最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
“那姐姐们喜欢那些男人吗?像喜欢绿珠一样喜欢他们吗?”绿珠嘟起了嘴,竟是有些吃醋,煞是可爱。
即便像鱼幼薇这样美丽的少女,也不禁对面前这可爱的的人儿产生了怜爱,她宠溺的揉了揉绿珠的头“那些臭男人哪有妹妹可爱呀,妹妹最可爱了,姐姐们也最喜欢妹妹了。”
绿珠眯起眼睛满意的笑了起来,突然眼睛一亮“姐姐!我也要学弹琴,学作诗,以后和喜欢的人一起调琴对诗,和姐姐一起!绿珠最喜欢鱼姐姐了!”
鱼幼薇轻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好呀,以后和姐姐一起学作诗。”
鱼幼薇和绿珠坐在她小小的房间里,房间很朴素,只有自己父亲的一些书籍文章,幼薇看着窗外的飞雪,一时有些分神。
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了,整日看到的都是来往的嫖客,醉汉,生活的美好似乎没有入口可以通向她。
她只能从这间小房间的窗子看到春天的柳絮,夏天的暖阳,秋天的沧桑,冬天的寒雨,只有从这扇窗看过去,她才能看到一起生活该有的样子,才能对未来抱有一点美好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