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不是好几天都没来了吗,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过来?”凌源撇他一眼揶揄着说道。
贺朝阳苦笑的摇头,说道:“叔父你这就冤枉我了,最近事多着,我都已经好几天上顿不接下顿了。”
凌源拿起桌上的酒瞧了瞧,笑道:“99年波尔多,看来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可不,所以才来您这讨顿饭吃。”贺朝阳笑了一声,“没想到来的倒挺巧的。”
之后的对话苏若都没细听,徐正庭一直看着她,目光太过于炙热,她微微拧眉,稍微侧了个身子,避免了和他对视。直到凌源唤她吃饭,她才回过神来。
这一顿饭吃的远没有想象中的轻松,气氛在凌源叔的带动下,倒是诙谐。偏生好巧不巧徐正庭就坐在她的对面,一抬头就能看到他在笑。
徐正庭时不时的就往她的碗里夹点菜,苏若倒没有半分的不适应,反正之前在南山口的那段时间,他也是这么做的,久而久之她就习惯了。
直到感受到沈兰生那可以冻死人的目光时,苏若才意识到不妙。沈兰生一向都不让她和其他人交往过深,大概是这段时间没了他的约束,便飘飘然了起来。
苏若赶忙用眼神示意他,让他不要再继续了,可徐正庭就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苏若两边都拗不过,低下头就开始扒碗里的饭菜,吃的太快,以至于她的额头上都冒起了一层的细汗。
待苏若好不容易吃完了,抬起头,脸上尽是红扑扑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的转了一圈,见沈兰生和凌叔喝着酒,沈丘和贺朝阳说着话,也不顾徐正庭看着自己,当即就溜下了桌。
苏若走出来后,就在心底祈祷凌叔千万不要怪罪她提前下桌的不礼貌,又在心里啐了徐正庭一番,若不是他,她也不至于跑的这样快。
她也不知道去哪,就随意找了个方向走着。这凌府建的十分大气,是记忆里的东方建筑,府里的一花一木皆有着自己的格局,与西方的各种理论建筑不同,东方建筑有着自然的味道在里面。
约摸走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苏若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走到后院里来了。不过好生奇怪的是,凌叔似乎并无妻室,就连妾室都没有。苏若先前继续走着,发现前方竟然种了一片的海棠树!
此时正值五月时节,是海棠花盛开的季节。一簇簇的海棠花竞相开着,繁花似锦,美丽娇艳,犹如晓天明霞。苏若走近,对着海棠花深深的嗅了嗅,随后微微一笑,仿佛闻到了它的味道一般,但其实,海棠花是没有香味的。
她还记得舅母生前最爱的就是这一株海棠,她告诉自己,海棠花是一种雅俗共赏之名花,有着“花中神仙”之美称。沈丘同舅母一般,也中意海棠,苏若与二人不同,她喜欢的是那兰花,就和母亲一样。
母亲确就如那兰花一般,质朴文静,淡雅端正。母亲曾与她说过,有人对她说过这么一句诗,“气如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她一直都在念着。
“这海棠花开的很讨喜吧。”
凌源的声音冷不丁从她的身后传来,吓了苏若一大跳。她回过身,只见他负手站在那里,脸上没有再挂着笑容,就那么看着面前的海棠花,似乎,是在追忆故人。
“你应该有很多话想问我吧,陪我走走。”
凌源说完就往前方走去,进了这一片的花林。苏若应了声“好”,就忙跟上他的步伐,慢慢走着。
“凌叔也喜欢这海棠吗?”
“是,又不全是。”凌源闻言想了想,“只是有一位故人喜欢,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了。”
“故人?”苏若看他一眼,脑海里蓦的闪过一张风姿绰约的脸,心下有了计较。
凌源嘴角勾了勾,说道:“是啊,故人,说起来和你也还很亲近。”
听了他这一番话,苏若这才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笑着揶揄道:“凌叔,是舅母吧。”
若真是舅母,那凌叔确实痴情,让她佩服。且不论舅母早就嫁给了舅舅,而他直到现在未娶怕也是这个原因,现如今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更不论几十年前那般情况了。
凌源停下来,笑着戳了戳她的脑门,道:“你这股机灵劲倒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她平生最爱的就是海棠。”凌源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的海棠,“这也算是睹物思人吧。”
苏若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于是随便说了句话岔开话题,道:“凌叔,舅舅说母亲和您是从小的挚友。”
“我和你母亲一起长大,她小时候并不是你看的那个样子,相反很爱闹腾。”凌源说着就笑了起来,“她不爱上学,刚好我也不想上学,我们俩一拍即合,总是偷偷的就溜出学堂。”
苏若似乎有些不可思议,诧异的说道:“凌叔你不是开玩笑吧?”她见到的母亲和这描述完全不一样啊。
凌源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你母亲那时候就爱拖着我逃学,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吗?”
苏若问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