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瓷实在太可恨了,见到她我就恨得牙痒痒,一着急就什么都忘了,如果不是怕横舟恨我,真想把三年前的事都告诉她。”
“我说过,你太操之过急,温南瓷迟早会恢复记忆的,你现在不要再轻举妄动。”
“可孩子已经没了,我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我必须让他们尽快离婚。”
“你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
“可我没你那么大的抱负,我只想要裴横舟。”
“我说过我会帮你,你只需要耐心等待。”
话到此处,秦雅思已然噤声,她与裴横渊达成同盟,她要裴横舟,而他,要整个裴氏集团。
如今既然踏出第一步,就没了回头的余地,为今之计只有依傍裴横渊了。
——
一个小时的车程,南瓷回到老宅。
德叔一脸紧张地迎出来,“二少夫人,你可回来了,快点进去瞧瞧吧,二少爷快撑不住了。”
南瓷一听,心头一紧,急忙冲了进去。
客厅里没见到人,德叔说在佛堂里。
南瓷再沿着石子路跑去佛堂,远远便听见裴延庆怒喝的声音,伴随着木尺敲在身上的啪啪声,“你到底跟不跟那个女人离婚?你到底离不离婚?”
一听这声音,南瓷的心拧得更紧了,竟揪痛起来。
这是在挨家法!
虽然是21世纪,可裴家仍旧保留着千百年不变的家法,而当着祖宗的面接受家法的,必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过错。
南瓷眼前一片朦胧,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闯了进去。
裴横舟还跪在地上,只着一件黑色衬衣,而裴延庆疯了一样一下一下抽打着他的背,嘴里不停地问,“跟不跟那女人离婚?”
裴横舟哼都没哼一声,哑然道,“不离!”
南瓷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是感动,是难以置信,是心痛。
就在刚刚来的路上,她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而这个男人,他说不离,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仿佛是最神圣的宣誓。
她咬着牙,跑过去一把将裴横舟抱住,裴延庆不偏不倚的一记木尺刚好落在南瓷背心上,痛得她几乎呼吸都缓不过来了。
“南瓷——”裴横舟搂住她娇小的身子,那声呼唤,带着颤抖。
裴延庆停了手。
南瓷从裴横舟怀中挣脱出来,扬起泪水涟涟的脸看着裴延庆,“爸,你别打了,我答应跟横舟离婚,我净身出户,我可以对媒体澄清一切都是我的过错,爸你别再打了——”
“哼,雅思肚子里的孩子都被你弄没了,你现在才想起要离婚?晚了!我已经把这事交给律师去办,所以现在你同不同意离婚结果都一样,只要横舟肯签字就成。”说话的是乌艳萍。
南瓷已经顾不得什么律师不律师的了,只想让裴横舟免去责罚,便哭求道,“裴横舟,你快答应啊,你说你愿意跟我离婚,你告诉爸妈,说你愿意——”
裴横舟剑眉深蹙,眼中闪着不能掩饰的疼惜,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他的心竟如刀刺般生疼,比背上满目狼藉的伤更疼。
他将南瓷搂得紧了些,掷地有声道,“我裴横舟的字典里,就没有“离婚”两个字!”
裴延庆一听,气得脸色铁青,一扬木尺朝裴横舟抽了上去,裴横舟却将南瓷紧紧护在怀中,不曾松开。
“你是要气死我和你爸爸是不是?”乌艳萍也气得唇畔发颤。
裴横舟沉默着。
“为了这个女人,你是不是也会放弃整个裴氏集团?”裴延庆颤抖地指着南瓷问。
“会!”几乎毫无犹豫。
“爸妈你也会不要?裴家也不要了?”
“如果你们先放弃我,我也会放弃你们。”
乌艳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的?裴横舟,我的傻儿子,你难不成真想众叛亲离?”
裴横舟浓眉一拧,“我裴横舟什么都会,就是不会跟南瓷离婚!这样说,爸妈可满意?”
南瓷脑海一片混沌,那大概,是南瓷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最神圣的誓言。
她热泪满面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曾一度以为他深爱着秦雅思。
就在昨晚,她以为裴横舟跟她离婚离定了,她以为她会永远跟这个男人失之交臂,有缘无分。
然而这一刻,他却说,他不会跟自己离婚。
她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委屈,感动,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统统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