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饶舜点了点头,又问道:“张伯,你知道请客在家,会客到一半被人打断的滋味吗”。
管家被他无缘由的问题打断了思考,挠着头一脸为难,最后想不出摇摇头。
他又望向窗外,眼神瞟的很远又看的很近,不知何时他和洛小七抢沈烨灵的闹剧被停止了。
旬阳终于可以热闹欢腾彻夜难眠,随之而来的戏院的夜场戏也变多了,沈烨灵有时为了戏园的生意也经常晚归,有时候就不回来了,在戏园后院土炕窝里和人将就一晚,他的戏照样还是场场爆满欢迎程度不比旬阳。
他有时候还要去别人家里,在被人有的戏台上给人唱一出,所以这置办年货的事情自然归不到他手上,但他家人多自然而然的出现了年味。
许曼依仗着这些天走邻访友的关系,那些现在家里没事的婆娘也会东抓一点,西拉一点送点年货到他们家。
不过张尚植和许汝良也已经好久没见石头了,石头是有家的人,前些天听说他家里发生了变故,要师傅帮他解决,后几天又听说他爹生病需要榻前服侍,还是他师傅出面帮他爹安排好医院,解决了经济困难。
不过石头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功夫,错过了虞师傅好多次早上的训练,就连沈烨灵准备看型体准备带他入生旦净末丑的角色时他也没来。一直拖到现在,沈烨灵好脾气能忍受可是虞师傅是忍受不了,打到徒弟没力气,自己就静坐在小院里喝茶,嘴边依旧是碎碎念的说着石头的懒惰:“你们可别学他,懒惰成性,将来能成大事”?
所以这些徒弟向来对虞师傅的教导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所以听虞师傅对石头一口断绝的评价他们也是怀着听听便罢的心态。光想着新年是否能分到新衣裳。
许汝良骑着一辆自行车后边载着张尚植,穿越一整条街,张尚植是半大点的小子稳稳当当的坐在车座后面,他一只手紧抓着许汝良防止跌倒,另一只手夹着几张年画,楞楞的看着一路穿行的人群:“大师兄,你说石头会不会回来和咱们一块儿过年呢”。
许汝良在前边想了想,声音顺着后背慢慢传过来,答道:“石头,有自己的家,按理说应该和家里人一起过,咱们也不能因为不舍得说什么”。
徐汝良哼哼唧唧的应声,抓紧了捆扎的年华,又拉了拉徐汝良后背的衣襟,徐汝良后背传来感觉,使他回头过了一半,给了他一个侧影,又听起他不依不饶的发问。
张尚植因为火爆,又在戏班里身份不好惹于是纵师兄弟怀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躲得张尚植远远的为有许汝良肯听他说上几句。于是张尚植有什么心事不好找沈烨灵的就都和许汝良说。
“大师兄,你说前两天那镇守在广场生动形象的给我讲述的他如何如何抓逃犯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呀?他抓了几个月的逃犯,就被他轻而易举的抓到还不小心开枪打死了,我总觉得这事肯定有蹊跷,这人绝对不是他杀的”,张尚植做了几番推理。
被徐汝良一口一个不张嘴,只发着鼻音的嗯给盖过。惹得张尚植对其回答十分不满意,火气一上来硬是推了徐汝良后背一把。
徐汝良先是在稳稳当当的开车,被这一推自行车似乎失去了平衡,七拐八扭的偏离了他笔直前行的轨道,还好他车技过的去,这左右摇晃骑了一段歪路显先吓到几个行人后又被他给保持平行。
两人心惊肉跳的心情突然平复下来,徐汝良随即吼道:“你没看见我在骑车吗,要是我俩都摔下去见了血大过年的,吉利?”
张尚植被徐汝良吼得占时蔫了,一时说不上话,怀中的年画纸更是被他折了几道痕,是上不了新年等张贴的墙上去的。
徐汝良叹了一口气,见着后背那厮半天没回话心一软:“我也不是真生气,只是你以后要使性子得看个度。。。。。我知道你不喜欢那张镇守,但他怎么说也算是师傅的朋友,几次客客气气的邀请师傅,虽说真能神勇无比抓到通缉犯,我是看不出来。但他对咱师傅好我是看出来了,所以你以后更不能使性子使到师傅和那镇守面前去,明白吗”。
张尚植受理的点点头,乖巧度比在学堂得先生受教还虔诚十倍,不过徐汝良左一个师傅朋友,右一个师傅朋友的,总觉得在徐汝良眼里师傅朋友都是不敢惹也不敢想的,他师傅虽说行的端坐得直是个地地道道的好人,但是也不见得他师傅朋友个个都是心善的,尤其是。。。。。
张尚植若有所思,插了句徐汝良对他谆谆教导的嘴:“洛小七也是师傅的朋友,我看和师傅走的也近,可是在她面前你不说她的坏话她没准也会看不顺眼弄死你,你难道不害怕吗”。
徐汝良沉默了一下,脑中浮想起先前师傅要带他去洛家见洛小七的画面,但刚刚够了起场景就被半路杀出的一辆车给打破。不过还好他反应快速,连忙双脚落地连同手上的刹车器一起将车刹住。
对方的那辆车踩了刹车门紧跟着也打了把方向盘,电光火石的转眼间,自行车和汽车也只接了一个碰头。
徐汝良看着眼前这辆活似从天空降下来的车赶到好奇,有一次被吓得心惊肉跳之后他稳定了情绪,还好没撞上去,也没在这车上留下什么刮痕。不管是在北平还是在旬阳他都明白这车他惹不起,这车上的人他更是不敢惹。
于是他回身抵住要破口大骂的许汝良,既然双方都没事那就继续上自己的路吧,徐汝良载着张尚植转了个弯又走。
只见那车上的司机也同时发动了汽车,和着坐在后座的程家白指示道:“还好,还好,差点撞上了常青班的那两个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