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云初缓缓从地上起身,眼眸里泪光冷冽,像锋利的刀刃一样散发出寒亮的光:“昭容娘娘,只要能解开这个困局,保全临淄王,云初即便是身首异处,也无怨无悔。”
婉儿心头绷得紧紧的弦突然一下松懈了,只觉整个人快要撑不住,用一只手支着榻,语调轻轻的:“去吧,明早宫门一开就去,隆基会感激你的,我也感激你。另外千万不要告诉隆基是我让你去的。”
武云初咬了咬下唇,点点头。
第二日,李隆基起了个大早,正在院子里听赵丽娘弹奏琵琶。
这赵丽娘模样十分可人,柔情似水,在潞州时,李隆基偶遇了她,虽然谈不上多深的爱恋,可是壮志难酬的心却得到了短暂的慰藉。
他听着琵琶声,想着心事,李显驾崩实在突然,韦氏母女狼子野心,似乎正在酝酿什么。
就在此时,有侍从急急喊道:“姑娘,姑娘,可不能硬闯进去啊,待我先去说一声。”
李隆基被扰了雅兴,正纳闷儿,武云初已经出现在他眼里。
一见是她,更是没有好脸色,不悦地质问道:“原来是你,你非要见我是什么道理?”
武云初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不能明言,泪水在眼眶里一转:“你让这个弹琵琶的女人先离开,我要说的话只能你一个人听。”
李隆基轻轻哼了一声:“上官婉儿的人就能这般无礼吗?”
“此事与昭容娘娘无关,是我执意要来,你我也不必弯弯绕绕,我就明说了,我也算知书达理,今日如此言行无状,实在是因为心中愤懑不平。”说完一指有些花容失色的赵丽娘,“我难道连这个女人都比不过?堂堂的临淄王情趣如此,我也无可奈何。只是深感自己遭到了羞辱。”
李隆基听她这番话既觉有趣又觉好笑,他印象中的武云初风采自是迷人,可总是低眉顺眼、柔顺乏味的感觉,此刻隐隐觉得有些新鲜。可当着侍妾、护卫等人的面,众目睽睽之下,这争风吃醋的场景也实在尴尬,于是示意旁人摒退。
赵丽娘抱着琵琶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离开后,只剩下他二人时,李隆基忽然有心逗逗她:“现在没旁人了,我人就在这里,想要解恨,可以为所欲为。”
武云初收住泪眼,微微红了一下脸,心上突突直跳,仍按捺住:“哪能在这里?进了屋才行。”
李隆基不想她这样直接,反倒窘了,实在没想到面对的是这样主动的姑娘,他用不确信的口吻问:“必须得这样?”
见李隆基明显是误解了,武云初又羞又急低着声:“我要说的十分重要,绝不能有第三人知晓。”
李隆基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环顾周围,故意去牵了武云初的手,两人像是很亲密地进了房间。
一只手关了房门,另一只手却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