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天之尽头,无边海域,海面激流滚滚,波澜壮阔,天空乌云密布,环盖星宇,雷声滚动,闪电如盛开之花朵,盛开在云层之间缝隙处,时隐实现,影影绰绰。
一黑一白两道影子,穿梭于乌云之间,似那天际流星,似那蝴蝶翩翩,相互追逐,光华闪动,熠熠生辉。
此二人战于南海之巅,已有三天之余,此时皆已接近法力枯竭,灯枯油尽,但仍旧胜负难分。
白衣男子,年近八旬,须发皆白,却是肌如润玉,肤胜婴孩;黑衣人,则是全身黑衣黑袍,黑光缠身,看不清面貌,手持四尺长剑,剑宽两指,隐隐神光闪动,灵动无比。他执此一剑,与白衣人纠缠不休,丝毫不落下风,足见此剑,绝非凡品。
二人紧追拼斗,又是许久,仍旧不分胜负。
突地,黑衣人长剑一抖,身影化作一抹黑光,紧追而上,拦住白衣人去路,二人遥相对峙。
“白眉老祖,你道家法术,自诩神通广大,威力绝伦,变化万千,乃是仙道正宗,怎地面对我这小小‘魔道妖人’,却是这般拖泥带水,逃命有余,攻却无力?”黑衣人讥笑,道:“莫非,你一身大乘期之修为,却是早已付水东流?既是如此,这百年一次的仙魔论道,便是我魔道宣告胜出……”
白眉老祖面色一凛,沉声打断道:“黑煞老人,休要自以为是,有我白眉老祖一天,你魔道便永无胜出之日。”
黑煞老人冷笑,道:“既是如此,你为何只顾逃命,不敢与我正面搏杀?如今,你我皆都站在仙魔两道之巅峰,自可代表大千世界,无数修仙修魔之众生。莫非,这便是你道家修仙之本?呵,原来正统修仙,修的便是决战之时如何逃命,岂不是可笑么?”
“黑煞老人,休得胡言,今日,我白眉倒是要见识见识,你有何本事如此狂妄。”
白眉老祖气极,虎目一瞪,双手连连掐诀,瞬息之间,便是无数道法诀打出。突地,只见昏暗天空一闪,脚下滚滚乌云,逆流而上,冲天而起,片刻间化作一条白龙,盘旋怒啸,冲向前方黑煞老人。
怒啸声中,白龙周身骤然燃烧起火红之光,瞬息万变,时而怒龙,时而化作猛虎,顷刻之间,便已扑近,声势浩荡,直有摧毁天地之势。
黑煞老人冷笑,神情自若,手中四尺长剑一抖,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光,变化无穷。
‘轰隆!’
白龙与流光,两两相撞,天地震荡,滚滚乌云,瞬间激散,脚下海域激流,仿佛无底深渊,怒吼咆哮。
那飞剑,顷刻间断成数节,掉入无底海域,与白龙两相抵消。
“渡劫期!”白眉老祖浑身大震,连连倒退,脸色更是大变,喝道:“黑煞老人,你已是渡劫期之修为,为何不应那九天雷劫,羽化而去?以你之修为,强自留在人间,可知会改变天地阴阳,南北秩序。你这无耻魔物,逆天改命,实乃无耻之极,必会遭来天谴!”
黑煞老人冷笑,道:“阴阳化物决,上等修仙法诀,道家正统修仙之法术,二极宗不外传之秘术,哼,威力不过如此。白眉老祖,你且看我这戮天诀,是否强过你的阴阳化物决?没错,我是已经达到了渡劫期之修为,不应那九天雷劫,只因我不想,诸天大道,正统仙道,能奈我何?至于无耻与否……我想,无耻不过你抢夺师兄之妻的行为吧?哈哈……”
说罢,双手连连打出数千道法诀,天地突然变色,血腥爆戾之气,汹涌而出。
“阴阳无极,法海无极,时空无极,魔道无极!”
黑煞老人大喝一声,一连四个无极,陡然祭出一物,冉冉升起。
此物,似圆境,圆润无边,碧蓝如海,其上无数细细纹路,似那生涩细小之文字,又似千万道家法诀,连成一串串,一排排,如璀璨之珍珠,缓缓来回游动,熠熠生辉。这纹路虽小,却是包罗万象,涵盖天地,恰似无数个天,无数个地,无数个时空,皆都归于一镜,结成这无数细小纹路,奥妙无穷。
此镜甫一出现,周身空间,便都开始哀嚎挣扎起来,兀自跳动不止,破碎声声,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白眉老祖再次脸色大变,惊呼出声,道:“十大绝品仙器之一,阴阳无极境!哈哈……好,好!黑煞老人,为打败我,你算是机关算尽,但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他惊极反笑,却是丝毫不敢大意,也是瞬间打出一物。此物,并非飞剑法宝,乃是一只三足怪鸟,三足前二后一,羽毛火红,喙短而白。
三足怪鸟受白眉老祖法力催动,甫一与空气接触,迎风暴涨,片刻之间,便已经涨成数丈高之大鸟,那火红的羽毛,化作万度真火,吞吐不断,呲啦声中,居然将四周空气、脚下大海都引燃了起来。
“吱!”
三足怪鸟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随着那长啸声,一股火红波动,四下激射开来,如音律般跳动不止的漆黑空间,竟是无法承受如此高温,呼啦一声,陡然燃烧起来,熊熊火焰,烈烈高温,瞬间烧红了天际。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彪射而过,所过之处,时空飞絮,缓缓飘落。
黑煞老人语气惊变,道:“二十八先天灵宝之一,三足赤鸟毕月乌!好,好,好!有生之年,能一见先天灵宝之神威,本真仙,虽死,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