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靖看着虞七,目光有些复杂。
虽然武鼎是他的儿子,但他绝不能因为一个武鼎,而将武家至于万劫不复之地。
道门的图谋,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知道。西岐与道门的勾结,瞒不过天子、瞒不过朝中诸公,只是没有明确证据,西伯侯做的滴水不漏,朝廷也没有办法。
武鼎乃是天上的星宿转世,自幼开了智慧,日后必定为道门中人,一旦西岐与道门勾结行变革之事,置武家于何地?
儿子重要,但他武鼎却并非儿女情长之辈,整个武家的传承更重要。
儿子他有三个,就算死了一个,哪还有两个。可是,若叫整个武家被拖下水,到时候等候武家的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今日乃是大喜之事,录入宗祠之事不急,待过了今日再说!”武靖拍了拍虞七肩膀,虽然身躯瘦弱,但却很结实:“来人,带夫人与小公子沐浴更衣。”
此时彩屏自门外走出,然后看着虞七:“今日是你父大喜之日,你认亲之事,暂且先缓一缓。身为人子,岂可因为你的事情,而能影响了你父亲的事情?满朝文武都在,认亲乃是我武家的私事,不可因为私事而浪费诸公时间。”
“大嫂,今日我哥娶妻,你出面有些不好,还是带着他去洗漱一番,教导一番我武家的规矩,免得日后出了差错”彩屏此时目光看向十娘。
此时朝中诸公俱在,十娘不好开口计较,免得叫人看到武家不和,反倒是糟人耻笑。
十娘闻言一双眼睛倔强的看着武靖,四目对视武靖转身。见武靖转身去招呼朝中诸位同僚,然后拉起虞七,转身走出门外。
“有趣!有趣!”虞七跟在十娘身后,心中思忖着一路见闻,不由得暗自笑道:“果然,嫂子与小姑子天生便是不对付的冤家。”
往日里十娘功名在身,自然压了彩屏一头,如今十娘被朝廷削为平民,彩屏又开始搞事情了。
“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跟着他南征北战三十多年,若无我三十年辅佐,他岂能有今日辉煌?凭他那三脚猫功夫,也敢说平定武胜关!”十娘恨得咬牙切齿,周身气机月假波动。
“你还是去闭关修炼,稳固修为,早日凝聚法域的好。武将军新娶了一个小妾,正是郎情妾意风光正浓,你此时去了反倒是讨不自在!”虞七看着十娘,见其脸上满是泪痕,泪眼婆娑的站在栏杆处,不由得安慰了一句。
十娘闻言恨得双拳紧握,过了一会才拉着虞七来到一处角落里的院子。
院子占地三亩大小,立着一座竹楼。
庭院内假山楼阁小桥流水,鲜花锦簇竹林密布,整个小院风光雅致,别具一格。
看那竹楼,有三层高,其上岁月斑驳,但却时常有人修理,并无残破之处。
竹楼下青石台阶,屋檐上挂着一排灯笼,整个武家府邸五步一岗十步一阁,还有甲士不断来回巡逻,布置的犹若是铜墙铁壁,铁桶一箍。
十娘拉着虞七来到竹楼内:“这是娘十几年来为你准备的竹楼,只期盼你早日回来,竹楼中家具样式齐备,你直接入主就好了。”
看着那精致的小院子,虞七闻言不置可否,他心里其实并不想在武家多呆,也不想与武家扯上任何关系。
大丈夫功名马上取,他有真本事,难道还怕得不来荣华富贵?
镇国武王虽然荣誉无限,但虞七心中并不看重。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武靖娶平妻,整个武家皆大欢喜,唯有十娘与虞七,坐在竹楼里,呆呆的看着院子的丫鬟侍女不语。
“不行,我越想便越加咽不下这口恶气!”十娘忽然抬起头,背后雌雄宝剑震动,眸子里一抹杀机流淌:“老娘我要去宰了那狐狸精!小子,你去不去?”
“去了又能如何?宰了又能如何?你今日宰了王长琴,难道还能宰了明日的李长琴?牛长琴?问题不是出在那女子的身上,而是出现在了男人的身上。他若不想纳妾,哪里还有那些女子什么事情,你也是修道明理之人,又何必与那女子过不去!”虞七笑看着十娘。
十娘闻言气机顿结,然后站起身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可老娘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要去闭关了,管它李家什么事情,老娘我不管了。”
“武德,你个臭小子赶紧给我滚过来!”十娘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那声音犹若是一道丝线,弯弯曲曲绕过无数人群,落在了大门处的武德耳中。
听着耳边的那咆哮,武德不由得愁眉苦脸,念头耷拉脑的向着后院走去。
“娘,您唤我什么事?”武德小心翼翼的走入院子里。
“自开天辟地,人皇定伦理,还从未听闻老子娶妻,儿子给老子当迎宾的!”十娘一把揪住武德的耳朵,疼的武德呲牙咧嘴,不断讨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