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荣花了两天时间才把这双鞋面绣出来,反复检查确定没有针头、线头后才把它们交到柳姑姑手里。
柳春苗也拿着这双鞋面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还把鞋面放在自己手背上反复摩擦了几遍,这才微微点点头,问:“这种绣法是谁教你的?”
“回柳姑姑,绣坊里有人用这种绣法来绣嫁衣,我觉得很好看,便试了试。”曾荣回道。
其实,是上一世王楚楚的嫁衣上动用了大量金箔线来刺绣,远远看上去,金光闪闪的,既雍容又华贵,曾荣这才印象深刻的。
“不错,能举一反三,孺子可教也。”柳春苗笑了,把这双鞋面连同收上来的其他收上来的几样比较大件的绣品一并放托盘里端了出去。
曾荣猜想她应该是拿给覃姑姑去定夺了,上次她们几个筛选考核时绣出来的东西也是被端出去后再端回来,也就是说,尽管那位覃姑姑不太管事,但绣作坊用谁不用谁还得她说了才算。
约摸一顿饭的工夫,柳春苗又把托盘端回来了,不过这一次托盘里装的不是绣品,而是一叠花样,曾荣这才知道,原来绣作坊也有专门的画师,只是彼时的她尚不知这位画师就是覃姑姑。
柳春苗带回来的花样有鞋面、花边、腰带、抹额、荷包、香囊等,给了阿梅、红菱几个,却独独没有曾荣的,曾荣正诧异时,柳春苗走到她身边,“覃司制说了,你别被这些花样束缚了,自己想绣什么就绣什么。”
“是。”曾荣躬身应道。
见对方说完站着没动,曾荣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也没动地方,略等了一会,只见柳春苗幽幽地叹口气,转身离开了。
曾荣看着她的背影出了会神,很快又被旁边的美英和秀珍两个吸引了。
美英手里拿的花样是花边的,确切地说,是衣服的领口和袖口用来滚边用的,图案是云卷纹,应该是某个妃子用的,因为之前曾荣见过别人绣的云龙纹,也是带金银线的,比这个尊贵霸气多了。
想到这,曾荣又走到阿梅身边,阿梅拿到的是一张麒麟送子的花样,这个花样可比梅花难绣多了,且描起来也难,阿梅正一脸生无可恋地对着这花样哀嚎呢,见到曾荣,顿时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曾荣帮她描样和配色。
曾荣摇摇头,不是她不肯帮忙,而是描样对阿梅来说不是很难,是她能力范围内可以做到的事情,不像是设计花样,需要更多的才学和天分,且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因为描样是每个绣娘的基本功,阿梅必须学会,总不能每次有难绣的花样都让曾荣替她吧?传到柳姑姑和覃姑姑耳朵里,很难说不会连累到曾荣,甚至于连累到整个绣坊和于家白家。
“别怕,听我的,这没什么难的,你只需多点耐心。没听柳姑姑说是周岁宴上用的么,那肯定是皇子或公主用的,你若是不想连累于家就好好坐下来一笔一画地描,我能帮你一次,不能次次都帮你。”最后一句话曾荣是贴着阿梅的耳朵说的。
说是威胁也好,说是规劝也罢,曾荣绝不是危言耸听,皇后的儿子过周岁宴,出了茬子绝不是小小的阿梅能兜住的,所以她必须让阿梅意识到这事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