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俘,双翼第一次见到金氏,不由怔住,这不是朴守卿的儿媳,那艳名远播在外的金氏么?而且,其泼辣能干,加之美艳无比,开京不知道多少登徒子垂涎其美色却不可得,甚至王昭也曾经动过纳她入后宫的念头,毕竟除了垂涎其美色和才具之名,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金氏的另一个身份,她来自庆州金氏,也是势力极为雄浑的大族,新罗国主金氏一族,也出自庆州,而庆州,本来就是新罗的国都。
只是,因为牵涉太多,王昭最终才终于按捺下了这个冲动。
听说,朴家将这儿媳金氏和金氏之女一并献给了齐人皇帝,但怎么这美娇娘会在此出现?
而且,看这美娇娘站在文总院身边的姿态,就好似文总院的婢女一般。
双翼不由深深看了陆宁一眼,这文总院,看来不简单啊,必然甚得齐天子宠信,所以,才将金氏这等美人,也赏赐给他为妾。
陆宁看金氏神态,问道:“有要紧事?”
金氏有些犹豫,又看了看四周众人。
陆宁微微颔首,“我们出去上车马边走边说。”又对双翼道:“这是本朝板门乡君!”
双翼一呆,忙躬身,“失礼失礼,见过板门乡君。”
乡君,在大齐命妇爵位中,为从五品。
莫说双翼现今只是俘虏、罪臣的身份,便是从五品以下官员,自也要见礼。
双翼更心中思索,原来如此,毕竟大齐皇帝做不出母女兼收的违反伦常事,至少,明面上不会如此,至于私下倒是无所谓,只要不光明正大教坏了子民就是。
是以,大齐皇帝才册了金氏诰命,不过看起来,这金氏和文总院,倒是有了些奇妙的故事。
金氏听陆宁的话也心下一怔,只是没表现出来。
虽然没有谕旨,但圣天子自然金口玉言,回头她这板门乡君自然便会登记在册,并有人送来正式的谕旨和规制玉牒、衣裙等等。
大齐五品诰命,她心中有些欢喜,但是,也有些遗憾,但是想来,齐天子也不会给她妃嫔的名份,最多,便是宫中女官荐枕。
而正式在册的诰命夫人,自然比做女官强的多,自由的多,在外起府邸养尊处优,比在宫内做女官侍奉人,生活境遇不可同日而语,尤其是,她这诰命,其实便是圣天子的情人,一样可以见到圣天子。
比留在深宫,是非多多,好得多。
只是,女儿小小年纪,没有自己照顾,却要在波诡云谲的内宫求存,也实在太可怜了。
陆宁看着茫然出神的金氏,不令其留在内宫,便是觉得以她的性格,进入禁宫,只怕禁宫从此多事。
不过,也不想封个“胡夫人”之类的明目后,送入胡夫人府,和那许多耶律氏、萧氏一般,便如自己的酒池肉林之囚奴,平素虽然自由,甚至发挥自己才具为皇室做活,但那里,却实实在在是自己的秘密销魂窟,自己最荒淫的想法,在那里都可以得到实现,此次回京,便去胡夫人府胡天胡地了一番,只希望史书上,这些不会记录在册。
至于金氏,册封她个正经的诰命,也不算辱没她。
陆宁胡思乱想着,和金氏一起上了外面的牛车。
车厢内,金氏突然盈盈拜倒:“圣君,我父亲来信,我庆州金氏,意图复国,还望圣君成全!辰韩之地,本就是我庆州金氏世代之土,今既然韩地二分,圣君,莫如便三分,如此,更显圣君制衡之道。”
陆宁微微一怔,没想到,庆州金氏也冒出来了。
至于说自己将韩地两分是为了制衡,王昭岂不知?朴守卿岂不知?但他们没办法而已,双方本就是鱼死网破的死仇,自己既然不支持任何一方吞掉另一方,只能维持均势,甚至时代担心的,是自己支持另一方。
庆州金氏在辰韩之地一直是独立王国一般,便是高丽一统三韩,灭了庆州王氏建立的新罗,但实则也不得不借助金氏治理辰韩之地。
只是现今,金氏也想在这场大变动中分一杯羹,从名义上,获得对辰韩之地的统治权。
琢磨着,陆宁道:“想来此次和你相见,你族来了位重要人物,明日得闲,我见一见。”
金氏一呆,立时大喜,圣天子说得没错,是她父亲亲自来做说客,但是,自然也不敢求见圣天子,甚至其父也根本不知道文总院便是圣天子。
“是,谢圣君!”金氏用力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