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叶城,这里曾是唐朝最西的军镇,唐朝的辉煌在这里已经湮灭了数十年,这里成为葛逻禄人的统治中心,同时也是丝绸之路上重要的商业中转站。
碎叶城位于热海西北,碎叶河南岸,虽然碎叶城是葛逻禄人的老巢,但葛逻禄可汗的王帐却不在碎叶城内,作为一个游牧民族的首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王帐建立在城池之中。
沙陀部可汗朱邪亮被其叔父朱邪金海声讨的十大罪状中,其中一条就是忘本,忘记了祖先的生活习俗,居住在伊吾城内。
葛逻禄可汗的王帐位于碎叶城以北的草原上,是一座大型皮帐,占地约五亩,里面分成无数小帐,虽然是帐篷,但其奢华程度完全不亚于宫殿。
葛逻禄可汗谋刺阿米特年约三十余岁,他是前任葛逻禄可汗的兄弟,继承了兄长之位,同时兼任谋刺部大酋长。
谋刺阿米特长一张方脸,皮肤黝黑,一对粗糙的剑眉,凶神恶煞般插入天庭,看起来凶相十足,令人畏惧。
阿米特已经得到了逃亡士兵和牧民的汇报,唐军竟然出兵伊丽河谷,全歼了自己的一万军队,将刚刚迁去伊丽河谷的四千余户牧民全部赶回来,这个消息令阿米特暴怒,自己还没有想过出兵北庭,唐军倒先下手了。
阿米特立刻召集十名部落首领紧急商议对策,说是对策,实际上就是如何报复唐军,这个葛逻禄人的特点,他们有个谚语,‘绝不让心中怒火过夜’,有什么不满,当天就解决,绝不会拖到明天。
仇恨也是一样,不会去忍耐,有仇就要报仇,所谓商议,就是商量如何报仇?
“可汗,卑职倒有个想法!”
说话的万夫长叫做谋刺默祚,他是阿米特的堂弟,也是葛逻禄名将,曾率军击败过回纥西路军,深受阿米特的信任。
“什么想法?”阿米特连忙问道。
“卑职考虑,唐军能全歼我们在伊丽河谷的军队,他们的军队不会低于一万人,那么庭州此时必然空虚,我们可派大军从车岭北面杀过去,直取庭州,唐军将士家眷都在庭州,他们必然会仓惶回撤,我们再以逸待劳,迎头痛击,这样不仅夺取了庭州,同时也收回了伊丽河谷。”
谋刺默祚的策略赢得在座葛逻禄酋长的纷纷叫好,阿米特沉思片刻道:“就怕回纥人会干涉!”
另一名酋长道:“可汗,我们很了解回纥人,只要不触动他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出兵帮助唐军,说不定还想分一杯羹。”
说得很对,回纥人确实就是这个德性,雪中送炭没有,落井下石却少不了他们,阿米特最终下定了决心,“这个办法可行,就出兵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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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叶城内,斥候校尉张远智已经化身为商人,他带着几名随从,牵着一百多头满载货物的骆驼在碎叶大街上漫步。
碎叶街头热闹异常,来自天南海北的商人汇集在这座商业大城内,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买卖着各种货物。
碎叶城曾是唐朝的军事重镇,在这里生活着不少汉人,张远智他们的汉人面孔一点也不稀奇。
“头,去喝一杯吧!”张远智的手下又饥又渴,忍不住建议道。
张远智见路边有家酒楼,酒楼式样和中原没有区别,上写‘正宗太白酒楼’六个大字,似乎是汉人所开,便笑道:“去看看吧!”
他们走上前,一名伙计迎上了上来,满脸欢问喜道:“几位客官是从唐朝来的吗?”
“我们从河西过来的,来喝杯酒,可有座位?”
“有!有!几位客官楼上请,骆驼交给我,放在后院安全,连同货物一起,保证没有人动。”
张远智让手下把骆驼交给伙计,他们上了二楼,酒楼里客人不多,有汉人也有其他胡人,二楼大半都空着,他们靠窗找了个位子坐下。
掌柜上前激动道:“听伙计说,几位客官是从河西来的?”
张远智笑着点点头,“正是,我说掌柜,这酒楼名字怎么叫做正宗太白酒楼?”
掌柜呵呵一笑,“这酒楼就是李白家的,现在的东主还是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