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用兵的最后决定权在天子,不过政事堂形成一致意见,对天子最后的决定也有很大的影响力,但政事堂意见本身就不一致,政事堂的态度对天子的影响就不会很大了。
李适点点头道:“杨相国想必是反对的,说说你的意见吧!”
“陛下,微臣的意见始终是一致的,反对扩大西部战事,我们没有财力和精力同时应对东西两线作战,一旦沙州之战引发了吐蕃和大唐的全面对抗,它的影响不仅仅是河西,也包括陇右和西川,我们对陇右不得不加大军事投入,首先财力就无法承受,微臣希望郭宋能够以大局为重,尽心保土守疆,不要亲言兵事。”
李适点点头,目光转向韩滉,“韩相国似乎有不同的想法?”
韩滉起身道:“陛下,吐蕃攻打沙州其实是在微臣的意料之中,去年吐蕃就派使者来长安,说要协助我们收复河西走廊,当时朝廷没有同意吐蕃的条件,微臣就意识到,吐蕃所说的出兵,极可能是指沙州,大斗拔谷之战是个意外,是想趁虚而入,并不是吐蕃的计划,沙州是去安西的必经之路,吐蕃夺取沙州,实际上还是为了安西,如果我们能出兵夺回沙州,首先不会影响到回纥的敌意,其次反而会减少河湟和西川的压力,毕竟吐蕃也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几线作战,第三,如果吐蕃强硬主战派因此战而倒台,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陛下,微臣反对韩相国的意见!”
崔佑甫起身道:“吐蕃攻打沙州和安西没有关系,这次是因为沙陀先打破平衡,违反了当初沙州中立的规则,吐蕃找到出兵借口,这是针对沙陀,而并非争对大唐,针对大唐还是会从河湟和西川下手,我们在沙州和吐蕃激战,吐蕃就会找到出兵河湟和西川的借口,一定会引发战事,而不会像郭宋所言,以战止战,至于他妄自猜测吐蕃内部情况,更是一派胡言,他驻兵河西走廊,怎么可能了解吐蕃内部情况?明显很自以为是。“
李泌起身道:“崔相国似乎忽略了郭宋报告中的另一个事实,吐蕃沙陀军副将杀了主将,吐蕃人自己都说他们属于两个派系,擅杀主将,这在任何军队都不是小事,一叶可知秋,怎么能说吐蕃两大势力相处融洽?”
杨炎也道:“李相国,我们不能太过于乐观,河西军是不是吐蕃军队的对手还是一回事,本来大唐和吐蕃相安无事,如果因为此战导致两国全面交恶,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杨相国此话诧异!”
韩滉摇了摇头,“大唐什么时候和吐蕃相安无事过?若不是吐蕃和回纥交战多年,国力受损,它早就对唐朝大举出兵了,吐蕃偷袭大斗拔谷,难道是相安无事?”
“好了,各位相国都别再争了。”
李适有点不悦地打断众人争论,“这个计划朕决定批准,朕的条件就是,如果此战失败,或者引发严重后果,一切责任由郭宋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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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军营演武场上的实战训练打得十分激烈,激战已经超过三个时辰,夜间实战比武的时间已经延长到四个时辰,而且扩大到千人和千人的对抗,这对军队的体力是一个极为严峻的考验,但同时也是一个极大的锻炼。
在激烈的战斗中,不断有士兵倒下,倒下的士兵挣扎着爬起身,灰溜溜地下场去了,大家都按照竞赛规则来比武,如果有人倒下后又继续起身作战,不仅个人将会受到重罚,而且整支队伍都会判输,严厉的规则,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生过违规情况。
看台上,梁武神情紧张,下面他的第一营也参加了实战训练,尽管体力得到大幅度提高,但别的营也在进步,能不能杀进前五名,梁武着实担忧之极。
这时,计时香燃尽,立刻有裁判官大喊道:“时间到!”
锣声敲响,士兵们纷纷停止了比赛,结果很容易判断,战场上退下士兵少者获胜,裁判官很快向郭宋报告,“启禀使君,第八营胜,第三营胜、第一营和第二营战平,双方退下人数都是一百一十四人。”
“第一营和第六营谁进了前五?”郭宋又问道。
第一营和第六营的成绩目前都是六战三胜两负一平,谁能杀进前五就看‘阵亡’总人数。
裁判官躬身道:“五场比武,第一营下场总人数是五百七十一人,第六营下场总人数是六百二十二人,第一营获得第五。”
梁武激动得掩面而泣,近一个月的苦练没有白费,他们终于杀进了前五。
消息传出,第一营的士兵们激动得一片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