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沙陀军的大营还没有安扎完成,战鼓声便激烈的敲响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大将朱邪康达的率领下向唐军城墙奔去,这支军队是沙陀人的仆从军,军队中有薛延陀人、有羌人、有高昌人等等,就是没有沙陀人,他们其实就是炮灰,作为先头部队进行试探性进攻,了解唐军的底细。
这三千人没有骑马,也没有大型攻城武器,仅仅携带了数十架攻城梯。
城墙上,梁武望着潮水般攻来是敌军,对郭宋道:“都督,这个朱邪金海并不太相信我们实力衰弱,还是要进行试探性进攻!”
旁边姚锦摇摇头道:“未必是不相信,这一定是他们的既定计划,只不过是按照既定计划行事罢了!”
郭宋淡淡道:“既然他们试探,我们也一样应对,传我的命令,投石机不得发射,重弩军和重甲步兵暂时不参战,这场战斗就由第一营和第二营迎战!”
唐军迅速做出调整,大批军队纷纷撤下城头,北城墙上只留下梁武和姚锦率领四千军队,对方要试探唐军虚实,郭宋就决定隐藏实力,这也是他的一贯策略。
从他抓获张掖城的沙陀探子后,他便将一个不真实的情报发给了对方,军队人数少了,更重要是士气低迷,将领内斗,一旦朱邪金海从试探进攻中证实了情报的真实性,他为了尽快拿下张掖城,必然做出冒险的决定。
‘咚!咚!咚!’战鼓声惊心动魄。
三千士兵如潮水般杀来,主将朱邪康达挥刀大喊:“第一个冲上城头者,赏羊五千头!”
朱邪金海却注视着城头上的一举一动,他是一个多疑之人,并不很相信城内传来的情报,更重要是对方是郭宋,当年郭宋的狡猾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至今都没有想通郭宋究竟是怎么穿过河西走廊返回甘州,他在肃州和瓜州布下天罗地网,居然连对方影子都没看到。
“大帅,城头上好像没有投石机?”大将沙列汗低声道。
朱邪金海摇摇头,“张掖城墙上无法安装投石机,从来就没有,投石机和石砲都不用担心,看样子床弩也没有安装,不过我更关心他们的战斗力。”
城头上乱箭齐发,两千弓兵从东西两侧同时发射,两千支箭对于近十里长的北城墙显得十分稀疏,四千士兵更是显得兵力单薄。
三千士兵伤亡极少,很快便靠近了城墙,他们用长木板搭在护城河上,大军奔过护城河,数十架攻城梯架在城头上,前端的大铁钩直接钩住城墙,沙陀士兵疯狂地攀梯而上。
城头上的唐军士兵也迅速集结在每架攻城梯周围,箭矢如雨射下,头顶上滚木礌石砸下,沙陀士兵不断被砸中,惨叫声一片,伤亡渐渐加大了。
虽然唐军士兵居高临下占据了优势,但沙陀士兵也攻得很顽强,不断被砸翻,又继续有士兵接着攀爬,渐渐接近了城头,双方长矛捅刺,为争夺城头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这场激战足足打了近一个时辰,双方势均力敌,尽管沙陀军没有攻下城头,但唐军却守十分艰难,拥有城池的优势,却没有能占据上风。
朱邪金海终于看明白了,唐军的战斗意志并不强烈,看来情报无误,唐军确实士气低迷。
他当即下达了撤军命令,“传我的命令,攻城军队撤退!”
‘当!当!当!’
撤军的钟声敲响,正在苦战中的沙陀军丢下千余具尸体,如退潮般地后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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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沙陀大军在北城外三里处扎下了大营,数千顶大帐延绵十几里,大营内灯火通明,数百名回纥工匠正在拼装投石机、巢车等大型攻城武器,如果说回纥对沙陀人有支持,那么这些回纥工匠就是了,沙陀人缺乏能工巧匠,虽然将士悍勇,但兵器一般比较制作粗陋,更没有制作大型攻城武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