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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支新军出现在演武场上,重弩军在很多军队中都有,体格硕大的大黄弩重达三五十斤,需要两人同时躺地蹬拽才能上弦,而且两名士兵都必须力量极大,重弩的有效杀伤射程达四百五十步,仅次于床弩,三百步外可以直接射穿敌军的盾牌和铠甲。
重弩军一共两千士兵,一千支重弩,主将是郎将杨苗,也是郭宋的心腹,当年去安西时,他就是一名年轻的弩手,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弩军统领。
但相对于超远射距的重弩,士兵们更感兴趣的却是另一支军队,一支由一千名重甲陌刀手组成的重甲步兵,另外还有一千名协从士兵,他们负责给一千名重甲步兵披挂盔甲,同时也是弓弩兵。
重甲步兵五百人为一排,一共站立了前后两排,每个人都身材魁梧,体格强壮,最矮的一名士兵都在一米八五以上,站在最前面的首领康保更像一头威猛之极的黑熊。
一千名高大魁梧的士兵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高墙,他们身穿黑色的铁甲,手执一丈五尺长的陌刀,冰冷的目光从面罩缝隙里透出,令人不寒而栗。
“跟着我,举刀!”
康保一声高喊,一千名重甲步兵刷地举起陌刀,刀锋寒光闪闪。
“上!”
随着康保一声长喝,一千把陌刀同时劈下,凌厉之极。
“下!”
康保再一声高喊,一千名士兵一步上前,呈弓步站立,长刀从下方横扫而去。
“左右!”
众人收步劈出两刀,四刀一气呵成,紧接着不再需要康保大喊,一千重甲士兵整齐划一地挥动战刀,步步向前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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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转眼到了四月中旬,一支由两万组成的沙陀大军在主帅朱邪金海的率领下抵达了酒泉,加上长驻酒泉的一万两千军队,沙陀人在肃州的军队已达三万两千人。
朱邪金海就是当年在北庭和郭宋大战的沙陀军主帅,沙陀可汗朱邪金顶在两年前病逝,朱邪金海最终没有能接替长兄的位子,沙陀长老会一致推举朱邪金顶的嫡长子朱邪亮为新可汗,使朱邪金顶的可汗梦破灭了。
可汗梦虽然破灭,但朱邪金海依然掌握着沙陀军的军权,侄子朱邪亮同时封他为高昌叶护,使他成为沙陀人政权中的第二号人物。
从去年夏天开始,回纥人不断向沙陀施压,要求他们攻打河西走廊,尽管沙陀内部有不少人反对,但回纥人的要求却和朱邪金海的目标一致,他早就想夺取甘州和凉州了。
有了回纥人支持,朱邪金海首先率军攻占了沙州,大军随即挥师南下,十月攻占祁连戍,紧接着又大败一万唐军,歼灭唐军近七千人,赢得沙陀军最辉煌的一次胜利,朱邪金海率军席卷除了张掖县和删丹县以外的甘州大部分地区,抢掠人口、粮食和牛羊,又攻占了居延海。
就在沙陀军准备大举进攻张掖城之时,一场大雪早早来临,使沙陀军不得不暂时收兵。
经过了一个冬天的准备,沙陀军已是兵精粮足,回纥工匠还帮助他们打造了大量攻城武器,进攻张掖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沙陀大军在酒泉城外驻扎下来,朱邪金海在一千士兵的护卫下来到酒泉城下,驻扎酒泉的沙陀主将沙列汗和一众官员出城迎接。
沙陀在肃州的主官是经略使,目前空缺,新官还在上任途中。
朱邪金海和众人稍稍寒暄几句,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酒泉城,他随即来到官衙,他在伊吾便已经听说唐军派援军抵达甘州,他急于知道甘州的最新情况。
他刚坐下,沙列汗便将一封鸽信递给他,“这是一个月前的张掖城发来的鸽信,在唐军援军抵达张掖五天后发来的,请大帅过目!”
朱邪金海结果鸽信匆匆看了一遍,他的瞳孔顿时收缩成一线,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眼中‘郭宋’,当年那个混蛋又回来了吗?
沙列汗当年也参加过围剿郭宋的战役,他低声道:“这个郭宋应该就是当年的大唐使者,他之前在丰州,薛延陀覆灭和他有关,唐朝天子便把他派来甘州接替王连恩!”
朱邪金海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看了看支援甘州兵力,眉头一皱,援军才七千人,可能吗?
“这份情报是否准确?”
“卑职觉得应该无误,甘州军的编制就是一万五千人,之前还剩八千人,补充七千人,正好达到一万五千人的编制。”
朱邪金海没有表态,又继续看下去,情报的最后三句是唐军士气低迷,郭宋难以服众,将领内耗严重。
朱邪金海冷笑两声,唐军将领内斗是他们的传统,郭宋一时半会儿难以服众也完全正常,关键是唐朝临阵换将,这一向是兵家之大忌,短短一个月时间,郭宋怎么可能把甘州军整合完毕?至少一年时间还差不多。
这是长生天把甘州给沙陀,他若不取,恐怕长生天也不会饶恕他。
朱邪金海点点头,对众将领道:“我们等待一个冬天,也准备了一个冬天,现在我们兵精粮足,物资充沛,夺取甘州的时机已经到来,我要求十天内攻下甘州,接着攻打凉州,争取在夏天来临前夺取全部河西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