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宋和张雷返回酒铺,张雷回后院取了一封信,递给郭宋,“就是这封信,你看看吧!”
郭宋打开信,只见信中只写了几句话,‘我命卑微如蝼蚁,公子不会容我,元二也不容我,唯有一死,以安二者之心,公子所虑之事,可去元府我居屋处,灶上有一砖已松,取出可得一匣,匣中有公子所需之物,以谢公子松林不杀之恩!’
信的后面有一张草图,草图上标注吴管家在元家府宅内的住处。
郭宋看完信,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必要再去找元宵的把柄,按理,薛涛跟随父亲去了简州,元宵应该也死心了才对,但郭宋沉思片刻,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元霄的把柄捏在自己手中,用不用它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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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时分,务本坊元府大宅外,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翻墙而入,黑影正是郭宋,他根据吴管事留的草图,直接潜入了西外院。
元府占地足有百亩,府中有仆妇数百人,集中居住在外宅,外宅分为东外院和西外院,吴管事从前就住在西外院。
元府武士也主要守卫中庭和内宅,外宅下人住的地方则没有任何防卫,连一条守夜的狗都看不到。
此时元府内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在熟睡中,有了吴管事画的草图,他住的房间很好找,郭宋片刻便找到了,只见木门外面挂了一把锁,说明这间屋还没有人住。
郭宋从靴里抽出匕首,把后窗撬开,轻轻一纵身便进去了。
房间有里外两间,里面是寝房,外间是厨房,同时也是吃饭之地。
月光从窗户射入,桌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已经有几个月没有人来过了,但房间里所有的物品都被收罗一空,连被子、席子以及蚊帐都没有了,只剩下光板床,橱子和箱子里也都是空空荡荡,甚至连厨房里的碗筷、铁锅也不见了踪影。
郭宋估计吴管家失踪后,元霄将他所有的物品都收走了,但这个吴管家很有心计,竟然保留了一个证据。
郭宋目光落在灶台上,他上前抚摸灶台边缘,不多时,果然发现一块比较松的砖,他用匕首将砖挑出来,里面有个很小的空间,郭宋从里面摸出一个小铁盒子。
他把铁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叠好的纸,打开纸,竟然是一张药方,下面落款是济仁堂李济仁,其中一味药画了一个圈,旁边写着‘用朱砂替换’,是另外一个人的笔迹,郭宋心中一跳,他隐隐有点明白了。
吴管家说,元霄的病妻死于慢性中毒,很可能就是朱砂服用一段时间后,中毒而亡。
这个笔迹极有可能就是元宵的亲笔所书,这倒是一个证据,虽然不是很充分,但也能说明一些问题。
郭宋将药方放回盒子,揣入怀中,又小心翼翼将砖恢复原状,这才悄然离开了元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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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郭宋来到崇业坊,找到了济仁堂,这是原宫廷御医李济仁开的一家药房和诊所,在长安名气很大,官宦大户人家生病都找他诊治。
一名伙计指一名把脉的老者道:“那位就是我家东主,说起御医李济仁,长安无人不知,穷人会有义诊,但一般人家出诊,至少二十两银子,还必须有马车接送。”
郭宋主要是想知道,元霄有没有将这位李济仁灭口,既然还健在,他便不再多问,向伙计拱了拱手,“多谢了!”
郭宋转身快步离去。
不多时,郭宋又来到崇文坊,在太学旁边有一家占地颇大的文渊书铺,这里同时也是春江花月社的所在地,薛涛给他说过,每月初五,这里会有诗社聚会,元霄也是诗社成员。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郭宋花了五两银子,伙计便从诗社的一堆诗稿中找出了元宵的一份大作,悄悄塞给了郭宋。
郭宋看了诗作,心中顿时明白了,‘用朱砂替换’五个字就是元宵所写,笔迹完全一样,元二杀妻的嫌疑算是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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