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郧笑呵呵对女儿道:“元载把他官职爵位全部捋干净,但去年秋天元载倒台后,郭宋不仅官复原职,爵位还升为灵武县公,被任命为朔方节度副使,受降城三镇经略使,虽然地处偏僻,但也是独据一方,刚上任就遭遇薛延陀军队的大举进攻,他率军击败了薛延陀军队,被朝廷嘉奖,现在已经是四品明威将军了,还封为丰州刺史,恐怕他现在是大唐最年轻的刺史。”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女儿一眼,薛涛也意识到自己露相了,她脸一红,立刻转过身去。
韩氏却还在震惊之中,没有注意到女儿的细微变化,她喃喃自语道:“这么年轻,居然是县公,还当了刺史,他到底是什么背景?”
“夫君,他是郭子仪的子侄或者孙子吗?”韩氏问道。
薛郧摇摇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感觉应该不像,这个人的背景很神秘,朝廷公告说他作为天子特使去了安西和北庭,立下大功,但又有传闻说,鱼朝恩伏诛和他有关,说他是天子的心腹。”
“夫君刚才说他在受降城?”
“准确说在丰州,比灵州还远,他这一去,不知多少年后才能回来。”
韩氏慢慢变得无精打彩,丰州太遥远了,不现实,她看了一眼手中的宝石,还不如这颗宝石可靠。
“涛儿,这颗宝石你打算怎么处理?”韩氏问道。
“女儿准备把宝石还给他,太贵重了,我不能要!”薛涛毫不犹豫道。
韩氏吓了一跳,连忙道:“宝石是别人给你的心意,你这样还回去,太伤人了,不行,不能还回去。”
薛涛知道母亲动了贪念,她眉头一皱,转而向父亲求援,“爹爹,这宝石咱们不能要。”
薛郧夹在女儿和妻子中间,着实有点难办,他的本意是支持女儿,宝石确实太贵重了,不能轻易收这么贵重的礼物,但他也清楚,真的这样做,妻子肯定难以接受。
他想了想对女儿道:“这样吧!宝石你先留着,不要急着还回去,等以后找到合适的机会,你再提这件事,如果他实在不肯要,我觉得你收下其实也无妨,你不要用它值多少钱来衡量,就当是朋友给你的小礼物。”
薛郧确实会说话,居然把女儿说动了,薛涛想起了郭宋说的话,‘在我看来,它就是块好看的石头,送给你做个纪念。’
薛涛点了点头,“好吧!我收起来就是了。”
韩氏连忙补充道:“要把它藏好,以后留给你当嫁妆。”
薛涛没好气地白了母亲一眼,一伸手,“你先把宝石还我!”
韩氏十分不舍地将宝石摁在儿女手心里,恨恨道:“死丫头,娘白疼你一场了。”
薛郧起身笑道,“夫人,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让涛儿休息。”
回到房中,韩氏不甘心地问道:“夫君,涛儿不会真把宝石还给那个姓郭的吧?”
薛郧反问道:“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了解吗?”
“没错,她一定会还给人家,这个丫头比牛还要倔!”韩氏恨得一阵咬牙。
薛郧微微一笑,“不过呢,她想还,别人未必肯收,所以这颗宝石十有八九最后还是在涛儿手中。”
韩氏松了口气,“夫君,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让我的心吊来,又落下去。”
“那是因为你的心都放在宝石上,你把心放在女儿身上,你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
韩氏细细一琢磨,忽然明白了,“你是说,这位郭公子喜欢咱们女儿?”
“你说呢?一颗可以换长安宅子的宝石随手送给涛儿,若真像涛儿说得那样萍水相逢,你觉得可能吗?”
韩氏的心再次被吊起来了,她急得团团自传,“夫君,咱们得弄清楚,这位郭公子到底是什么背景,他是哪里人?父母是做什么的,家境怎么样,真是急死我了。”
薛郧哈哈一笑,“你就别担心了,涛儿不到十八岁,我是不会考虑让她嫁人的,这是很多年后的事情,现在考虑它是自寻烦恼。”
韩氏却不认可丈夫的意见,她坐在椅子上发怔,心中想着,怎么样才能从女儿口中套出更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