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陵立即便请府医为他看胸前伤口,伸手便开始脱衣服。
郑氏“啊!”的轻呼,慌忙回避,梅九陵不管他老子很不满意瞪过来的目光,一定要府医给他看。
府医仔细作了检查,先陪笑安抚了老夫人、侯爷一番,再说了一通专业术语,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大公子先前的确是受了伤,但伤口恢复得极好,如今已经无恙、并且不会有任何后遗症。
承恩侯当即冷笑,用一种欠教训的目光瞪梅九陵:“如何?你还敢嘴硬?”
梅九陵却逼问那府医:“周大夫说说,我这伤口深不深、当时受伤严重不严重、是不是有性命之忧?”
周大夫身体微僵,支支吾吾片刻方道:“这——伤口的确不浅,想来算是严重的,大公子您身体一向来偏弱,平日里尚需好生将养着,一旦受伤即便是小伤那也不能掉以轻心......”
总而言之就是,梅九陵自己身体弱,所以受伤即便不重,对他的身体来说也是很严重的。
梅九陵一听便明白,这个府医绝对跟郑氏有勾结。心下冷冷一笑,不等他老子发作,继续逼问:“周大夫,您老在我们府上待了有十几年了吧?您老的医术也是不错的,为何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说得遮遮掩掩?不说我的身体,单说这伤口,到底深不深?会不会致命?你说个清楚明白话吧,含含糊糊是什么意思?鬼门关上走一遭如今我都已经痊愈了,没什么好忌讳的!难道说,凭周大夫你的医术,竟然看不出来深浅?”
周大夫心里慌乱,额头上不觉微微冒着冷汗。他有种错觉,仿佛大公子那双眼睛中锐利的光芒能够看穿自己的内心似的。
偏生大公子袒露着胸膛,夫人又不能进来,什么暗示也没法给他。
猛然察觉老夫人和侯爷不知何时都用一种狐疑、不解的目光看自己,周大夫心里一凛,明白自己不能再犹豫了,否则老夫人和侯爷必定会起疑心。
到底该怎么说呢?周大夫一咬牙,只能搏一把,看天意了!
“大公子言重了,既然大公子这么说,小人也就不隐瞒了。这伤口不深不浅,断断不可能会致命,至少,在小人手里绝对不会。大公子当时想来是吓坏了,以至于产生错觉,这也是正常的。”
反正,大公子从繁城回来之前,夫人就是这么交代自己的,这么说,总不会有错。即便有事,也有夫人兜着呢。
做了选择,话一出口,周大夫整个人便感觉轻松多了。
梅九陵又惊又怒:“你当真这么认为?”
承恩侯看不下去了,皱眉斥责:“混账东西!莫非你还以为周大夫会撒谎?或者你想要逼着周大夫撒谎?周大夫还能看错了不成!你还不给我住口!”
梅九陵气急败坏:“当时东昌侯府请了繁城最好的数位大夫、包括他们府上的府医一同为我诊治都没把握,后来还是昼夜奔驰从别处请来了神医,用特别的手段才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周大夫竟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周大夫见侯爷已经相信了自己,更加胸有成竹,垂眸躬身,“那小人就不知道了,但小人真的没撒谎......”
“祖母,您要信我啊!”
梅老夫人心下其实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但看见孙儿着急,想也没想连忙道:“好好,你别着急,别急啊!”
不然万一激发孙子旧伤复发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