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棋透过窗户间的缝隙往外瞧了一眼,只见苏妤和吉少敏依旧还在院子里等着,原本的挡在她们头上的树荫因为太阳的西落而偏离了方向,于是阳光就那样明晃晃的照射在两人身上。
这都快两个时辰了......书棋担忧的攥紧了手里的扇子,看向书桌旁的秦黛容欲言又止。
外面,苏妤感觉自己身体里面的水分都快要被烤光了,她眯着眼睛,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脑子“嗡嗡嗡”的发出声响,屁股也被地面烤的热烘烘的。
“少敏,我不行了,我感觉我要中暑了。”苏妤艰难的喘息说。
吉少敏擦了下鬓角的汗渍,也有些受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啊。”
苏妤索性闭上眼睛,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我直接晕了,你看着办吧。”
“诶,你别——”吉少敏想要阻止,可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苏妤直挺挺的扑倒在地。
吉少敏也不知道对方这是装的,还是真晕了,干脆大声嚎道,“苏苏,苏苏你怎么样了?苏苏你别吓我啊,苏苏!”
其实秦黛容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她本以为外面那两个身娇体弱的大小姐绝对不可能一直等下去,顶多等半个时辰就会知难而退,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她性子要强,又不肯主动示弱,干脆让自己不管不问。可是当她听到吉少敏的喊叫声之后,整个人都慌乱了,直接扔了书就跑了出去。
“小姐!”书棋也吓了一跳,赶紧跟了出去。
秦黛容扶起地上的苏妤,见她双眼紧闭,脸色发白,顿时又急又气,“你们两个蠢的,是存心让我心里不痛快啊。”说着红了眼眶,回头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等...等等。”苏妤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抓着秦黛容的衣襟笑呵呵说,“我没事,就是突然头晕了。”
见苏妤醒了,不仅秦黛容,连吉少敏也松了口气。
“你这——”秦黛容气的张口欲教训人,话在喉咙里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她无奈的叹了一声,吩咐书棋一起把苏妤扶进了屋子。
屋子里凉快,又接连喝了两杯冰水,苏妤这才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这人一清醒,自然就要来事了。
吉少敏放下杯子,偷偷瞥了眼秦黛容,又在桌子底下踹了苏妤一脚,还不快趁热打铁?
苏妤点头,给了吉少敏一个眼神,然后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想了想虚弱的开口问,“秦姐姐,你看看我都这样了,你还要瞒着我吗?”
秦黛容掀起眼皮扫了苏妤一眼,苏妤脸上前些日子被划破的伤痕还未完全愈合,加上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就像是大病初愈,着实让人掬一把同情泪。
“唉......”秦黛容放下书册,理了理裙摆,“你们究竟知道了什么?”
苏妤说,“你和林雨期莫名其妙的婚事,还有......”苏妤犹豫了一下,咬牙说,“还有,秦二姐姐上吊自杀的事情!”
秦黛容秀气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些事情你们听谁说的?”
苏妤看向吉少敏,吉少敏嘀咕说,“店里跑堂小二听客人议论说的。”
不等秦黛容指名,苏妤也跟着说,“是...是白姐姐楼里的客人说的。”
“胡闹,就因为听了这些莫须有的谣言你们就脑子一热闯进秦府了?幸亏你们遇见了刘家婆子,她人蠢好忽悠,若是遇上个严厉的,你们俩就要被打出秦家了。”秦黛容生气的说。
苏妤和吉少敏垂着脑袋,乖巧的没有还嘴。
秦黛容见她俩焉头耷脑的,活像是被自己欺负了一样,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你们真是......”
苏妤见秦黛容语气缓和了下来,连忙说,“我们听信谣言是不对,可是我们也是担心两位姐姐受委屈啊。”
“我知道。”秦黛容无奈的说。
“秦姐姐?”吉少敏喊。
秦黛容看着二人说,“既然你们那么想知道,我告诉你们也无妨。”
事情还得从数月前的那次游湖说起,却说那日苏妤等人已经提前离开了,秦家姐妹准备上车的时候却被林雨期给喊住了。看得出林雨期的特意讨好,秦黛容心里不喜,于是便催着妹妹秦黛萍离开了丹平湖。
秦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家里的叔伯也多是在朝为官,奈何好笋出歹竹,偏偏秦黛容的父亲秦可为不是块读书的料,任凭家里请了多少教书的先生,他就跟榆木疙瘩一样,怎么都教不会。于是乎,秦家家主也就放弃了。
秦可为自知给秦家蒙羞,只好将目光转向了经商,好在他读书不行,经商却有些天分,这些年来给秦家本家补贴了不少银两,毕竟那一大家子都是读书人,要花钱的地方数都数不清。也正因为这样,秦家本家虽不看不上秦可为经商,却又不得不从他那里拿银子。而秦可为为了扩大自己的生意,也不得不依仗着秦家那些当官叔伯的权利,就这样,双方形成了互利互惠的平等局面。
可长城非一日建成的,上林书坊能有今天的成功也不是靠一朝一夕。当初秦可为离开秦家来到冶溪镇的时候,为了能让上林书坊在冶溪镇立足,秦可为去拜访了林县令,他希望能得到林县令的庇护,而林县令也刚好看上了林家背后的势力。于是乎,两人一拍即合,刚好那时候两家夫人都怀有身孕,俗套的娃娃亲就在这时候定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