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听了看一眼绝情,暗道这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居然连大门都不让出了,这世子爷看得可真紧。
后院的那些丫鬟捧高踩低、争风吃醋的事情婆子们自然是门儿清,这个绝情一看就没有什么心眼,年龄又小,又没有什么根基,别看世子爷护着紧,只怕在后院也是不受人待见,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好吧,那就在这随便玩玩吧。”婆子以为绝情是没有玩伴,过来玩玩泥巴了,便递给绝情一把小铲子。
绝情也不多言,接过小铲子开始给花木松土,两个婆子见绝情也不多嘴,只是乖巧地干活,便放松了警惕,接着方才的话题有一搭无一搭又唠了下去。
绝情从她们的谈话里倒是也归纳出了一点信息。
原来,如今的永定侯当年的永定将军子嗣相当艰难,嫡妻一口气连生了四个女儿,有三个活了下来,有二房姨娘倒是都怀了儿子,可儿子不是生下来就断了气就是在肚子里难产出不来。
家里人都十分着急,四处寻摸给永定候纳妾。
可巧那年他的妻子和姨娘又都有了身孕,偏偏永定将军等不及孩子出生便出征了。
几个月后,也是端午的前二天,姨娘的孩子先出生,是一个女娃,还难产,生下来没一会生母便去世了,老侯爷听到这个消息,大失所望,正要出门早朝时不慎摔了一跤就这么走了。
消息传到了宫里,老皇上还在宫里等着派老侯爷出征呢,听到这个消息急怒攻心居然被一只粽子噎死了。
绝情听到这里,刚要开口打听点什么,只见书香和墨香找来了,原来是容珏提前回来了。
“你去哪里了弄了这一身的泥?”容珏见了绝情问道。
“世子爷,你带我去街里看看热闹好不好?”
“看热闹?怎么会想起去看热闹?”
“哥,去吧,我想听听永定候家的事情。”
容珏听了脸上一冷,以为绝情是羡慕凌家大小姐嫁入了皇家。
这是谁在他背后嚼这些舌头?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何必跑到外面去?大冷的天,我刚从外面赶回来,就想看看你,你却又拉我出去?”容珏坐下来。
绝情听了信以为真,她也不是真想看热闹,忙自己打了水洗了手,蹭到了容珏身边,讨好地一笑。
“我想知道容家那个扫把星的事情。”
“她?你怎么会知道她?”容珏摸着绝情的头,脸色好看多了。
“在花园里听说的,刚听了一点,你就回来了,哥,我好奇嘛,你就跟我说说。”绝情抻着容珏的手摇来摇去的。
她难得对一件事情感兴趣,连撒娇都用上了,她自己不觉得,不过容珏却很受用,干脆一把抱住了绝情。
“我想想,那一年我十岁,我记得非常清楚,那一年西部大乱,昌国大举进犯我们夏国,老皇上因此派了永定将军出征,刚到玉门关的永定将军便打了两个胜仗,谁知这个时候北部的金国趁乱一举攻下了我们的雁门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拿下了我们三座城池,北部的防线岌岌可危,皇上愁得不行,幸好,这个时候在家养病的老侯爷站了出来了,说是要亲自前往雁门关,可就在出发的前二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老皇上听到老侯爷去世的噩耗才会急怒攻心,被一口粽子噎死了。发生了这样的惨事,永定候不回来也不行。”
“那个女娃呢?”
“早死了,听说生下来没两个时辰就死了,所以大家才会说她是扫把星,说什么‘这哪里是来投生的,竟是来讨债追命的?’”
绝情听到这里,只觉一口气堵在心口。
好可怜的小女娃,她也不想这样的,用师太的话来说,这就是她的劫,躲不过去的,可世人却不这么想。
“那凌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凌家的大女儿怎么还可以嫁给皇子,难道皇上就不忌讳这些吗?”绝情想起了那个婆子的话。
“呵呵,绝情也不傻了,居然能想到这些。那个凌家大小姐是大太太生的,大太太那年又生了一个儿子,那个男娃生下来的时候可巧是新皇登基的那天,人家是福星,才不是扫把星。”
当然,真正的缘由容珏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不是老皇上的猝死,这个皇位还不定是谁来坐呢,当时的太子之位本来不是属意这个当年的二皇子,而是那个在北边抗敌的大皇子。
可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皇子赶回来时大局已定,回天乏力了。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讲,这个世人眼里的扫把星其实对新皇来说是才是真正的福星,只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谁也不敢说出来,谁也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