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也在担心,长宁会砍伤玉衡。
可就在刚才迎接玉衡的路上,他发现,玉衡虽然不会武,却会一手暗器。
抓投暗器的本事,在他之上。
所以,就算长宁提十把菜刀去砍玉衡,玉衡也不会受伤。
自有本事将刀接住。
因为长宁心中积怨很深,她的一刀不飞出去的话,恨意得不到释放,跟玉衡的矛盾就会长久化解不了,还不如,让长宁痛痛快快地“砍”玉衡一刀吧。
怒气消了些后,什么事都好办了。
“不过,这刀怎么处理?”辛妈妈抬手,将刀给楚誉看,拿回去的话,长宁看到刀再提刀砍人怎么办?
辛妈妈犯难了。
楚誉看着菜刀,却笑了笑,“放心吧,本王敢打赌,郡主会想通的,不会再拿刀杀人了。这刀被郡主磨得这么亮,丢了怪可惜的。留着吧,切菜好用。”
想起长宁天天磨刀的样子,辛妈妈哭笑不得,“切菜的话,确实好用,郡主磨了好多天呢,而且一磨起来,就是大半天,到了吹发即断的程度了。”
能不快吗?平时切肉,要切两三下才切断肉丝的刀,现在,只刀下去,一块肉就掉了,而且是齐齐整整的。
有一回差点切掉她的手指头。
楚誉看了看天,说道,“他们二人久别重逢,恩恩怨怨的事,一时半会儿说不完,辛妈妈照看郡主也辛苦了,就先回吧,不必再跟着郡主了。”
辛妈妈怎会不明白楚誉的话?
再说了,有楚誉这个女婿守着那二人,也不会出大事。
她这多余的人,还是趁机好好休息吧,便笑道,“有劳誉亲王了,老奴就先回了。”
说完,朝楚誉一礼后,辛妈妈将菜刀藏于袖中,高高兴兴离开了。
屋中。
长宁发现刀被辛妈妈抢走了,顿时大怒着追去,“阿辛,你还我刀!”
但她哪里追得上会武的辛妈妈?
长宁追到门口,借着门缝往外看去,却早已看不到辛妈妈的影子了。
正屋外,又有不少北苍国的使者护卫,来来去去地搬着行李,长宁不敢走出屋子。
但她不甘心白来一趟。
长宁一眼瞥见墙角有一个两尺多高的大花瓶,她咬了咬牙,捞起来转身走回里屋,朝玉衡快步走来。
她要砸死玉衡!
玉衡一直站在原地未动,见长宁离去,心中的失落飞快爬上心头。
没一会儿,又见长宁回来了,他心中的失落,马上又消失不见了,目光中浮着抹温柔。
他盯着那花瓶,眉尖皱起,声音温和说道,“苏苏,花瓶很重的,你放下吧。”
“你还是操心你能不能活到明天吧!”长宁冷笑,“你这个伪君子!趁人之危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
少女时,她丢下矜持,放低身价主动向他示爱,他却冷冰冰将她赶走,送的礼品和药品,全数退回。
扬言,不喜欢她种这性格的女人。
那他倒底喜欢什么样性格的女人,却是闭口不说。
可等她嫁人了,他却又跑来占她便宜,还走得云淡风清不声不响。
这个混蛋,他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长宁怒气腾腾抱着大花瓶,走到玉衡的面前,高高举起朝他头上砸去。
玉衡叹息着开口,“苏苏,砸下来声音会很大,如此一来,就惊动了屋外的随行人员。”
“……”
“我死了没关系,可是苏苏,你一个丞相妻子,跑到一个外邦男子的卧房里杀了人,人们怎么议论你?怎么议论我们的关系?”
“……”
“而且,娇娇马上要出嫁了,你要是出事了,你让她怎么安心嫁人?”
长宁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好像——
拿花瓶砸死玉衡的法子,不太好?
那倒底该用什么法子,才能将这混蛋整死啊!
一时想不出主意来的长宁,气得脸儿都白了。
玉衡伸过手去,将她手中的大花瓶接过来,轻轻地放在地上。
“不如,你打我一顿吧,怎么打都行。”玉衡看着长宁,叹道,“我不会出声的,将我打到还有一口气时,你再悄悄走掉,这样一来,我今天死不了,明天后天会慢慢地死,没人会怀疑你的。”
长宁仰头看他,扬唇冷笑,“衡王殿下,你真当我不敢打你?”
“不是,我是担心你的名声。”
“收起你的虚伪之心!”长宁怒道,“告诉你,我连正德帝都打了,再打一个外邦摄政王,我根本不惧怕!”
“那……那你打吧。”玉衡张开手臂,一副任她欺凌的阵势。
这在长宁看来,样子实在是嚣张,实在是欠揍得很,“别太得意!”
“我不是得意,我是赎罪。”
“那就成全你!”
长宁说打就打,跳起来就朝玉衡的脖子掐去。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看不顺眼他的脖子。
他的喉结随着他的说话,一滚一滚地,她就忍不住想咬一口。
不,连带着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想一起咬。
玉衡本着由她揍一顿的心态,没有出任何力气反抗。
他被长宁揍倒在地,重重摔了一下,哼都没有哼一声。
目光温和如水的,看着气哼哼的长宁挥拳头。
看着他这般坚强,长宁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她的拳头继续如雨点儿一般的往他身上砸去。
“我问你,你给我老实回答!”长宁坐在玉衡的腰上,咬牙切齿地挥拳,“为什么二十五年前将我赶出鎏园,一脸的嫌弃?十五年前却又对我非礼,占我清白?”
“……”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嫁给郁文才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登徒子!为什么?说,不说清楚的话……”
打着打着,长宁发现自己体力越来越不支了,累得心慌慌的。
看着身下这厮穿得如此齐整,却是个伪君子,她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记得,那天的她,上半身被他咬遍了,满是牙印。
她决定,咬回去。
“苏苏,你听我说……”
嘶——
长宁把他腰带扯开了。
玉衡身子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