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邑国王范梵志在睡梦中被惊醒,这段时间老国王睡眠不好,因为北方的边境战争,使的他日夜难眠,虽然他已经连续派出数波使臣前往广南和洛阳求和进贡,可是广南边境的秦军却根本没有罢手之意。
他也知道自己理亏,可就连他这个国王到现在也没搞明白,为何边境上会打起来。
昨晚他喝下宫廷医生的安眠药剂,好不容易才睡着,谁知道又被叫醒。
“何事?”范梵志瞪着通红的眼睛喝问。
一名占城宦者惊慌的禀报,说是城中大乱。
“大乱?何人做乱?”
“不清楚,现在宫外到处都是火光和喊杀声,就连宫门处也乱起来了。”
这下范梵志不由的大惊。
十九年前,范梵志曾经经历过一次逃亡,那次是隋朝以林邑不朝贡为名派兵征讨。初时,范梵志还试图以林邑的气候还有林邑国的象军击败隋军,结果小胜之后,隋军立即找到对策,他们事先在一块地方挖了许多小坑,然后再去攻击林邑军,再诈败逃回,等林邑的象兵追击到了预设战场,顿时为那些小坑所陷,隋军伏兵四起,林邑象兵大败。
随后隋军乘胜进攻,一直打进了林邑都城,当时范梵志也是在半夜的时候被叫醒,然后仓惶的逃出都城,逃到了海岛上。
“难道是秦军从海上攻过来了?”范梵志马上想到这个可能。他现在越想越觉得北方边境的战事,根本就是秦人故意设计的。
范梵志刚穿好衣服,结果已经有大批脚步声过来。
为首之人便是禁军箭术总教头张鹏,后面跟着大批的禁军。看到他们,范梵志稍松了口气,“快来护驾,护送本王离开都城。”不管外面到底因何而乱,范梵志都打算暂离都城。
张鹏手里还提着一把带血的横刀,身披铠甲大步上前。
他来到范梵志面前。
“十九年了!”张鹏盯着范梵志,张鹏面对国王时说的是汉话。
林邑国最早曾是中原属地,汉时叛乱脱离自立,后来南征北战,地盘不断扩大。他们后来改用天竺文字,从天竺引入婆罗门教和佛教,崇拜湿婆和毗湿奴等神,开始采用种姓制度。他们后来甚至发明了自己的文字,占婆字母。
林邑又从中原学习筑城、制造武器和生产技术。
依靠着沿海之利,处于海路要冲的优势,占人是十分剽悍的航海者,以及精明的海商。
范梵志的占婆名是商菩跋摩,但林邑王室从第一王朝到现在的第四王朝,王室一直有学习汉文化的传统,他们不仅学习汉文化,也学习天竺文化,张鹏的话他听的懂。
“什么十九年?”范梵志马上感觉不对劲了。
“十九年了,当年我等随刘方将军南征林邑,我因不习林邑水土气候染病,无法及时随军班师,最后只得留在林邑,不得已归附于你。身在林邑国十九年,这十九年来,我做了林邑王的禁卫,娶了占人女子,还学会了占语占婆字,可我心里,始终没有忘记我是一个中原的汉人。”
“张鹏,你现在说这话是何意?”范梵志喝问。
十九年的时间很长,长到范梵志都快忘记张鹏等人曾经是中原汉人了,他习惯了叫张鹏的占人名字。
“十九年了,有的账也该算一算了。”张鹏一挥手,顿时身后大群的禁卫就冲上来,国王身边的人意图拦截,结果马上被三五下砍翻。
范梵志面前躺倒一地。
老国王瑟瑟发抖。
“张鹏,你虽是中原汉人,可我待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