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年景,南梁就因为大小军头们忙着巩固地盘,招兵买马的,导致许多青壮都在军中,风调雨顺之时,地里产出都不行。百姓种的粮食,大部份得上缴,自余很少。
而今年南梁各郡,夏收十不足二,绝大多数百姓是颗粒无收。
偏偏这时又爆发蝗灾,连秋种也没法了。
百姓手里又没余粮积蓄,郡县里的军头们,遇到这大灾,却越发的守着粮仓不肯放粮。
百姓饿的没办法,于是只能开始流动起来。
甚至已经有不少地方出现了饥饿的流民攻击地主富户们的庄园宅子,抢劫粮食的行为。
下一步,乡村的地主们被抢光后,就可能要攻打县城抢劫官仓之粮了。
许多流民开始北上。
他们的目的就是渡过汉水,到大秦的地界上去,避灾求粮。
无数的饥民都喊着北上投秦的口号,拖家带小,扶老携幼。
可是此时,不论是萧铣还是各郡县的军头们,救灾时不用心,但却纷纷开始拦截流民,禁止他们出界越线。
对于他们来说,百姓也是资源,还是宝贵的资源,是兵源补充,是粮食耕种者,是军械制造者,若是百姓都跑了,那他们还怎么维持?
至于说百姓受饥,他们不管。
汉口。
汉江上,一条楼船停泊江心。
船上,南梁的沔阳太守张镇周、江夏太守周法明一起拜见安陆太守翟摩侯。
“翟公,我等皆欲改旗易帜,归附大秦!”
翟摩侯却道,“时机未到啊。”
“可我们撑不下去了。”
张镇周和周法明一起叹息道,灾情越来越严重,如今不说救灾了,他们连军粮都得不到补充了。
郡内的灾民,现在已经向流贼发展,开始攻城围县,局势确实控制不住了。
两人早就跟大秦眉来眼去了,甚至若不是大秦一直不同意他们归附,他们早就率部献土归秦了。
现在他们再一次提出要改旗易帜归秦。
可翟摩侯虽然一直负责与两郡联系,但也不敢答应下来。
“自当初圣人与三藩约好,三藩各封郡王后,几年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你们归附,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就将打破,战事再起也。”
“翟公,萧铣如今已经是众叛亲离,就算我们归秦,他也不敢吭声的,甚至只要我们先带头归秦,到时必然还会有许多郡县响应归秦,那个时候,只要圣人一道诏令,便可召萧铣入洛阳,南梁不攻自灭。”
“这不是一城一地之得失,这关系着大秦的整盘棋,三藩虽常相互攻伐,可在面对大秦时却是攻守一体的,一旦南梁有事,其它两藩也必然牵动,到时就是全局的变动。”
张镇周无奈道,“如果翟公还是不肯接受我等归附,那我等就只得率兵携民弃土渡江归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