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输了,输的干净彻底。”
秋风徐徐。
天很蓝,云很白,风很轻柔。但是刘黑闼的世界却是灰暗的,他的心情也是苦涩的。
他此时很狼狈。
身为夏国的汉东郡王,可此时他却只着了一条兜裆布,精赤着上身,屁股上还不知道被谁留下了一个大脚印子。
站在皇帝面前,刘黑闼伸手捋了把散乱的头发。
“有酒吗?”他问。“现在特别想喝两杯。”
皇帝招手,便有年轻的义儿近侍倒了酒递过去,刘黑闼一口饮尽,“我是输家,彻底的输家,输了全部。”他打了个酒隔,吐出满嘴的酒气。
罗成听着他有些混乱的话语,微微笑着。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是啊,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只是现在还不算晚吧?”刘黑闼手握着酒杯,双眼腥红,凝视着皇帝,目光中充满期盼。
“你想说什么呢?”
刘黑闼道,“陛下,我与夏皇亲如兄弟,我愿回去劝他归附。”
可皇帝却只是摇了摇头。
“陛下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与夏皇的关系?”
“刘黑闼,据说你外号黑獭?你以前曾经在我手下干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我也还只是一个小小都将,手底下不过几千号人,因此对一个二百人长还是很关注的。我知道你这人的本事,也知道你的品性,若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窦建德,那么我会相信他的话,但现在你说要回去劝降窦建德,我是不信的。”
“陛下,我说话算话。”刘黑闼赌咒发誓。
“陛下,我能帮你招降河北,我能为你免去一场大战,减少无数伤亡,我能为你化解二十万夏军,陛下,你要相信我。”
可皇帝却只是摇头。
“刘黑闼,朕是不会放你回河北的,若是你真有心,那你可以给窦建德他们写封劝降信,当然,朕也不会太在意,因为朕并不认为会有用。事到如今,就算窦建德肯降,他手下那些将领们也未必肯降,早晚还是得有一战的,不打这一仗,他们就还会心存幻想。”罗成挥手,上来几名侍卫,“把他带下去,对了,给他带壶酒吧,这壶酒,就算敬你我曾经也并肩战斗过的旧情了,但,也止于此了。”
刘黑闼有些绝望的被侍卫们拖走了。
“陛下,我愿意归附,我能为你招降河北,我愿为陛下征讨关中、江南!”刘黑闼有些嘶哑的喊道。
侍卫们没有理会他。
“陛下,刘黑闼是员猛将,论武勇不可多得,为何不收下他?”萧瑀问。
魏征在一边笑道,“陛下如今并不缺猛将,我朝猛将如云。刘黑闼虽猛,可此人品性一般,桀骜难驯。当初他先投陛下,后又离开。再后来跟随窦建德,中途却又去投李密,李密事败,他又回来依附窦建德。这样的人,如何能用,何况,现在窦建德还未归附,刘黑闼也绝不会真心归附。”
皇帝笑着对魏征点头,这魏老道很多地方猜测的还是很准的。
“召集宰辅,军议!”
代北之战已经算是结束,二十万突厥军,现在只有五万没被围歼,但皇帝已经打算暂时不去管他们了。
就算颉利跑了,也只是派轻骑去搜捕。
很快,云中城里,宰相大将们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