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胡种不降还待何时?”
王伯当这时向李密建议,“王世充已经是瓮中之鳖了,但其做困兽之搏,还是会很凶狠。尤其是,我们当防着罗成,他现在尽得山东、淮南之地,在我们东面,已经拥有十万之兵,这可是整整四个军团,我们必须得小心,万一跟王世充大战之时,他们从背后袭击,我们会很麻烦。”
“那你以为当如何?”
“魏公,姓王的倾巢来战,东都必定空虚,请魏公将金镛城交给我,魏公亲自守洛口仓和虎牢。王世充若来攻洛口仓,则我便引兵攻洛阳,王世充必自拔归,他退,我便回金镛,他若出,我便再逼东都,兵法所谓,彼归我出,彼出我归,以疲之也。”
李密听了,觉得还不错。
“伯当所言基是,如今东都军士气高涨,武器精良,力求决战,有不可抵挡之势,我们应当避其锋芒,更要小心东边的罗成。便依伯当之策,不出一月,王世充必疲于奔波,士气崩溃,粮尽而亡。”
可此时却有许多将领如王当仁等却反对,他们认为,在洛阳城下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若再耽误下去,只怕先崩的就是魏军了。
“王世充兵力有限,且屡战屡败,我们现在各方面都占优势,没理由反而避战不出,咱们就应当跟他打,一战灭掉王世充,趁机夺下洛阳,然后争夺天下。”
再继续这样顿兵洛阳城下,只怕士兵们都要跑光了。
李密一听,这似乎也有些道理。
一时间,他便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要如何决定了。
王伯当说不跟王世充拼,耗死他拖死他。可王当仁等又说当趁秦军现在还在消化山东淮南新得之地的机会,抓紧时间灭掉王世充。
其实李密的心里是很倾向于王伯当的策略的,因为现在王世充更急于求战,如今也锐气正盛之时。
但他又不是不承认,王伯当的这个策略,打法难看。
不够硬气。
尤其是在这会,魏军其实在洛阳城下好几年了,士气早就已经低的不像样子。李密这几年靠着仓城之粮,一心打仗,根本不顾后方的生产,所以治下地盘虽大,可盗贼横行,手底下的兵更跟贼没什么两样。
没有半点百姓基础。
几年不下洛阳,手下的兵也士气很差,已经有不少人马,投向了罗成、李渊等人。
若是现在王世充来战,不敢迎战,只怕会更被认为是怕了。
王伯当这个时候再次发言,认为硬打硬才更容易两败俱伤,然后让罗成所趁。
那边王当仁李公逸徐圆朗等将领,却齐齐嘘声一片。
“王世充算什么玩意?难道咱们打不过罗成,还打不过王世充?这几年,咱们号称拥兵百万,可是除了打赢了张须陀,还赢过谁?罗成不敢打,李渊不让打,窦建德打不过,难道现在连王世充也不敢打了?”
这些年,他们也就只能隔几个月把王世充揍一顿了。
在他们眼里,别人欺负不了,可王世充还是能打一打的。
“就是,打这么多年仗,难道越打胆越小了?”
有人鄙视王伯当。
他们对王伯当是羡慕妒忌恨,因为王伯当是李密的学生,所以就算王伯当屡屡败仗,可他分到的钱粮兵员都是最多最好的,地盘也是最大的。
众将现在是为反对而反对,反正王伯当说不硬碰硬,他们就说王伯当胆小懦弱。
众人起哄之下,李密也不由的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