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守法公民》的主人公，在凶手逃脱制裁之后卧薪尝胆，用了数年时间研究法律利用法律，最后不仅为妻女报了仇，更向整个体系发起挑战。

李牧没有那种伟大理想，更没有耐心去细致策划什么。但是，石家人能钻法律的空子，他也一样可以钻。

没有证据，杀人犯能够逃脱制裁。但还有一种情况，即便有证据，也不能把杀人犯怎么样。

精神病，完全无行为能力时，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时，造成危害结果，不负刑事责任。

李牧这二十来年就没有正常过，最近一次当众拔毛更不是正常人能做的，很具备精神病人的潜质。面对着石家的这些人渣，李牧觉得是时候展露这种潜质了。

只不过，实施这个计划，有一个最大的难点。

不熟练。

李牧没有穿越前辈们的那种杀伐果决，更没有剥夺他人性命的觉悟。猥琐的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往那上面想过。即便这次的事件碰触了他的底线，也最大程度的保持着克制。

不是李牧足够理性，而是他本质上就是个普通人。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杀人夺命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虽然在来之前，李牧胸腔中已经积满了怒火，更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是当他真正动手的时候，李牧才意识到，杀人真的没那么简单。

“这种事好像没你说的那么容易。”李牧拔出沾血的钢笔，手一直在抖。

这一下捅歪了，不但没捅中要害，角度更是偏的厉害，只刺破了石全海的肌肉，被肋骨挡住，没有深入到胸腹里。

“你怎么敢？”石全海忍着痛怒吼：“你疯了吗？”

“刚才就说过，我是疯了啊。”李牧想了一下，将目光转向石家其他人。“你现在似乎还是不相信我敢杀你，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这样可不好。而且这支笔也不太好用，不够锋利，我需要练习一下……”

李牧喃喃自语着移动着目光，最终停在了石明华身上。

不同于石全海的淡定，在李牧将目光转过来后，石明华甚至像女人一样惊叫起来。

他能抗住专案组的压力，不是意志力坚定，而是怕死。对死的恐惧，反而让石明华坚持了下来。

但是现在面对无视法律的精神病李牧，石明华的心理防线彻底垮掉。

“别，别杀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石明华惊恐的大叫。

这样的口供不能算数，况且看你这个样子，将来肯定还会翻供。

李牧很想这样告诉石明华，但是他不能。

因为现在的李牧，是一个精神病人。

这次没有捅偏，钢笔插进了石明华的脖子，刺破了颈动脉，鲜血像呲水一样喷溅出来，瞬间就染红了李牧半个身子。

李牧看过很多小说，里面那些穿越前辈们，明明以前连只鸡都没杀过，可第一次杀人却淡定无比，甚至手都不会抖。

因为前辈们的心志都很坚定，因为前辈们不把被杀的人当成是人。

李牧也尝试着那么去做了。

现在他的心志很坚定，也没有把石明华当成是人，他以前甚至亲手杀过鸡。可是当杀死石明华之后，才知道真正的感觉是怎样。

感受着喷溅到脸上还带着温度的鲜血，看着在挣扎中消逝的生命……

李牧，吐了。

吐的翻江倒海，吐的一塌糊涂。

吗的，小说都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