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从石头跳下,矫捷地跑到她身边,两只狐狸蹦跳着走了一会儿,小月好奇地在云眠的脖子上顶了一下,问道:“你的铃铛真好看,不过坏了吗?怎么不响呀?”
拜月那天之后,两人关系变得不错,云眠见小月问起,连忙回答道:“没有坏,它好像就是这样的。”
说着,云眠用力在地上跳跳。
见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叮声,小月惊喜道:“真的响了!”
云眠高兴地朝她“嗷”了一声。
云眠其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从记忆起就戴着这个铃铛了。她很喜欢这个亮闪闪的金铃铛,也很喜欢它的叮叮当当声,隐约知道它叫“金羽铃”,但是平时看着开心,铃铛稍微动一动就响听久了又有点吵,尤其是云眠两次睡觉的时候打滚把自己吵醒了以后。
她在小池塘边拨弄了半天,希望铃铛别响了,云眠本来还有点为难,谁知她这么想了之后,铃铛居然真的不会再随时随地发出声音。
这可将云眠开心坏了,一只小狐狸一会儿跳一会儿打滚地在池塘边摆弄了半天,等她完全掌握铃铛的诀窍,天也快黑了。
云眠和小月讨论铃铛讨论了半天,然后才继续往山林间的方向走。
按照狐官那天反复提醒的话,今日便是他们正式开始在青丘修炼之日,要准时到学堂上课。
她们走了不久,便看到坐落在青丘深林中的书塾。
云眠灵智初开,即使拜月后已在青丘待了好几日,但仍是有好多事弄不清楚状况,迷茫自不必说。她学着小月的样子将那日领来的纸张还有拜月后留下的月桂树枝交给守在门口的狐官,狐官看过之后,便笑着放她们进去。
云眠本来还想一路跟着小月,哪儿晓得她刚开心地跟了几步,就被狐官慌忙拦住。
“虽说是修炼,但今年与往常不同。”
狐官耐心地解释道:“少主侍读选拔在即,以往各个山头的书塾学堂是各自教学修炼,进度顺序各不相同,但今年为了十日后的考核,狐宫特地从泗水上源的青丘城里派了主位狐官过来,教导大家十日。这几天的道场班位都是临时排的,你今日在西道场,同你的朋友不在一个地方。”
老实说云眠对青丘学堂的情况还云里雾里的,但听狐官这么说,也晓得自己是想当然弄错了,面上一红,朝他道歉地“嗷呜”叫了一声。
小月其实也没想这么多,她本来也是乱走的,听狐官说了才将自己的纸卷重新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的确和云眠不在一处后,失落地“啊”了一声,朝她挥挥尾巴,说:“那算啦,我们下次再一起吧!”
云眠亦朝她挥挥。她衔着月桂树枝,有些忐忑地往西道场走,摸索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像是在西边的道场的位置。她笨拙地进去找了个空的蒲团坐下,等道场中狐到齐后不久,就来了先生。
正如外面的狐官所说,最近过来指导的是青丘城里的主位狐官,比寻常狐官修为地位都要高上不少。
进来的男子一袭月白色长衫,额间梳同色玉冠,面白无须,不苟言笑,与想象中的老先生不同,但他严肃的神情和身后拖着的整整七尾立即将屋子里的一大群小狐狸都镇住了,方才还熙熙攘攘的屋子顿时噤了声。
神情冷淡的青年男子扫视周围一圈,看着一屋子团在蒲团上不敢动的各种颜色小狐狸,也不管他们被吓垂的耳朵,自顾自地一抖衣摆在最前面的首席上坐下,七条长尾潇洒的在身后一摆,就开始讲经。
云眠亦被震住了,连忙慌张地叼起面前摆放好的笔,费劲地记起来。
小狐狸们在学堂学习,要是按照原本,主要是随本地的狐官学道,学修尾,学些生活本领,根据当地风俗习惯不同,还会讲点识别树果、种植灵草和准备节日之类的日常知识。但这几日的课业都是为少主挑选未来进入狐宫的伴读而设,自与平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