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她一步说出了她的猜想。
荆星河讷讷地,“嗯。”
转念一想,忽然兴奋起来,“那都是邻居了……”上下班也许还能一起,我再求职你能不能就让我就职啊。
后半句话还卡在喉咙口,裴燃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及时打断她不切实际的幻想,“不能。”
“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荆星河气鼓鼓的。
裴燃轻飘飘地瞥她一眼,蹲下身,将狗链子解开,放任小胖柯基自个儿在新房子里撒丫子跑一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还是那句话,不能。”
荆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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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快不求稳,得到的利益只是短期的。
穷途末路也将会是它的最终归宿。
和陆时景一起创办了“时代”的,作为“时代”核心的,一起从身无分文撑到现在的,是陆时景的大学室友。
热血青年,一路被幸运眷顾着。
在毕业前就尝到了所谓的“成功人士”的甜头后,就被眼前的利益给冲昏了头脑。社会和学校,两个地方,竞争的惨烈程度不是一个等级的,正所谓商场如战场,他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得明白,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可怕的是,这群青年,并不是被对手给打败的。
对手甚至连阴招都还没来得及使……
“时代”如今面临的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陆时景压根就劝不住他们,他们被利益牵引,忘了初心。
公司不断扩充,在达到量的饱和时,资金链断了。
而这次断了的资金链,不再是拆西墙补东墙就能够补地齐的那种小数额。
小会议室内,
曾经壮志凌云的几个年轻人互相指责互相埋怨。
谁也不肯承认是自己的决策导致如今的结果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的上午,“时代”高管死气沉沉。
陆时景只感觉到自己身心俱疲,就像漂浮在看不见尽头的海面上,他靠在椅背上,抬手揉着眉心,好半晌,才将胸口的那点浊气给吐出来。
“行了,都别吵了,这样瞎吵能吵出结果?”
“有这时间不如再去跑几趟银行。”
话音一落,寸头就冷嗤道:“银行肯贷款给我们就真的见了鬼了。”现在公司什么情况,银行可门儿清着呢。
“这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叹气,“之前也跑了那么多趟了,也没结果,再跑,估计也一样。”
氛围有些凝重。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说话。
会议室内烟雾缭绕,一个个地都抽着烟,借烟消愁。
“要不然,再问问涂琪吧。”寸头悄悄抬眼,试探性地说了一句,“让涂琪再帮帮我们。”
“资金这一块过去了,以后就都好说。”
只要熬过这一关头,往后肯定只赚不赔。
“等公司重新运转起来,再还就是了。”
寸头的话瞬间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这话他们谁都想说,但又谁都不敢说。
毕竟,他们都亲眼目睹过涂琪是怎么在公司闹的,涂琪极端到可怕,当初大家都羡慕陆时景,现在大家却又都同情陆时景,同情他,可能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涂琪。
果然,下一秒。
陆时景倏地直起腰杆,一把捞过桌上的茶杯。
“砰”一下摔到地上,支离破碎。
大家面面相觑,再没有人敢提涂琪。
陆时景满眼颓败:“资金,总会有办法的。”
沉默了一会儿。
“我出去一趟。”他缓缓起身,摔门而去。
“裴……”
“裴……”
道路两侧的梧桐不断后退,荆星河额头磕在车窗上,不多时,收回眼,直起身子,过了会儿,才侧过脸看向驾驶座上的裴燃,贝齿轻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裴燃目不斜视,熟练地在路口打方向盘,“你想说什么你就说。”
荆星河咽了咽口水,视线也不躲闪,网咖内经常人来人往的,有时候忙起来,员工们也不一定能时时刻刻注意着它吧,“裴狗子放在店里真的好吗?”
裴燃:“………”
沉吟数秒,“直接说狗子就好。”
“它经常被搁在店里。”
“噢。”荆星河点点头。
电脑城离地有点远,驾车估计也要小半个小时。
她本来是想坐地铁过去的,现在有免费的车坐,当然是喜不自禁,只是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大男生居然会亲自操办家里的家具,家具他要自己挑选,亲力亲为的。
去电脑城买电脑确实也在他的行程内,梢她是顺便,顺便结束了,就是他一个人的行程了。
“那个,工作上的事儿……”她脸皮厚,还不死心。
裴燃趁等红灯的间隙,凉飕飕地睨她一眼。
她:“………”
“你当我什么都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