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脸上的表情陡然变了,她眼中掠过一丝厉色,眼中带着几分愤怒,这并不是冲着林轩竹的,而是对那些没能管住自己嘴巴将这种丑事告知林轩竹让他分心的下人。
吸了口气,李氏压下愤怒,依旧慈爱温柔的看着玄渊,和声问道:“竹儿怎的要去那里?可是有知己好友在此,故而前去拜访?”
“母亲,你知道我为什么去那里的。”玄渊微一摇头,像是打哑谜一般的说了这么一句。
林英杰和他的那个外室母亲正是被洛宁侯安置在东城区陌巷的一座宅邸中,这件事情,林轩竹也许是真的不清楚,但是玄渊却知道,李氏必定是清楚得很的。
“那等地方,脏污得很,我儿何必去那里?”李氏心中恼怒将这个消息偷偷告诉给林轩竹的人,她根本不在乎洛宁侯在外头养着外室,横竖也威胁不到她,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和外室之人扯上什么关系。
玄渊微微一笑,眉宇间露出一抹锋锐,只说道:“自然是去会会我那个庶弟了。”
眼中冷色更甚,玄渊穿过雕花朱廊,就见正房大门打开,穿着一身官服的洛宁侯怒发冲冠的站在正房门口,朝着李氏发火,而正房里面上散落着一地的各种瓷器的碎片,室内一片狼藉。
李氏神情冷凝如霜,发鬓、妆容、衣裙一丝不乱,她被云姑姑搀扶着隔着一地的狼藉立在洛宁侯对面与他对视着,目光冷漠略带厌烦,对于洛宁侯溢于言表的怒气一丝反应也没有。
在气怒交加的洛宁侯面前,在一片狼藉之中,李氏却依旧优雅从容,平静得好像眼前的混乱根本不存在,她冷冷扫了洛宁侯一眼,淡漠道:“侯爷醉了,送他回房。”
“是,夫人。”分散在正房两侧的李氏的心腹们镇定沉稳的应了一声,很快就有一个丫鬟出了正房,找来了缩在门旁不敢说话的洛宁侯的小厮,要送洛宁侯回房。
啪!
一把推开斗着胆子浑身瑟缩的前来扶他的小厮,洛宁侯豁然抬起手直指李氏:“你别给我装傻,你今日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此事就别想过去。”
“毒妇!到底是不是你害我儿英杰性命!”洛宁侯厉声质问,似乎深恨李氏。
玄渊眉眼冷冽下来,就要大步上前制止,却见站在洛宁侯面前的李氏抬起手慢条斯理的抚了抚鬓角,语气平淡轻慢:“侯爷太过失态了,可还有仪态可言?况,妾身有些听不懂侯爷的话。”
李氏化着精致妆容的面容上露出一份冰冷而讥诮的笑容,只淡淡说道:“咱们洛宁侯可没有什么名唤英杰的人,侯爷莫非忘了,您只有一个嫡子两个庶子,可无一子叫这个名字。”
“侯爷今日喝得太醉了,说得胡话也多,妾身送您回去。”李氏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口中说着要送,却连脚步都没移一下。
在洛宁侯气得浑身发抖起来时,李氏侧头看向扶着她的云姑姑,语气平和的吩咐道:“阿云,拿了侯府的帖子去请一位御医回来,就说侯爷喝多了,有些魇着了,如今尽说胡话呢。”对云姑姑说话的语气却比对丈夫还要温和。
0617在玄渊识海中眼睛里满是小星星的感叹道:“好帅啊!宿主宿主,你娘好帅好厉害啊!看那侯爷,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知道气得发抖,跟得了羊癫疯一样呢!”
玄渊眼底也掠过一丝笑意,却转瞬即逝,他大步走进正房,脚步不停的越过气得发抖的洛宁侯,踩着一地的碎瓷片走到李氏面前,低头问了一句:“母亲可有事?”
一边说着就一边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李氏身前,阻绝了洛宁侯突然爆发朝李氏动手的可能。
玄渊的到来让刚刚还在争吵不休的夫妻俩都愣住了,洛宁侯先是为玄渊的到来皱眉,在听到玄渊问李氏的话和他的动作后顿时火了:“你可真是你母亲的好儿子,倒是护着她!你可知你母亲做了怎样恶毒的事?”
玄渊眉眼疏淡的转身看向洛宁侯,语气淡淡:“父亲说的是什么事?母亲贤惠大方、持家有道,乃世妇典范,倒不知今日父亲醉了为何出此胡言?”
洛宁侯气了个倒仰:“本侯没醉!”他一手指了被沈天柏挡在身后的李氏,恨声道,“你母亲这毒妇今日害了你弟弟性命,什么贤良大度,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