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如今也是进士了,是大喜事啊!”
见李氏惊喜交加,屋内的婢女们也连忙恭喜道贺,她们眼角眉梢也是凝结着欢喜,这样的大喜事,主家肯定是有赏赐下来的。
李氏喜极而泣,侧头用帕子捂了捂脸才转过头来道:“确实是喜事,阿云,吩咐下去,这个月给侯府所有下人多发三个月的月俸。”
“是,夫人。”云姑姑喜气洋洋的应了一声,自有跑腿的小丫鬟替她传达这个命令。
高兴过后,李氏很快镇定下来,她凤眸威严的扫了屋内的婢女们一眼,柳眉微抬道:“竹儿如今还只是贡士,以后不可再称进士了,你们给我谨言慎行,切不可在这等时候露出张狂模样,否则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氏在洛宁侯府向来威严深重,此时疾言厉色,自然没有哪个下人敢违逆,自是唯唯诺诺的应了。
不提李氏和洛宁侯如何高兴,玄渊在会试结果出来后便以请教殿试的名义去了李府,李大人已经下朝回府,便在书房与玄渊说话。
“我们如此表现出如此明显的舍弃太子的立场来,是否会使得陛下警醒,转而支持太子?”李大人抚了抚白须,略带担忧的问道。
不是他杞人忧天,而是当今陛下最爱维持朝堂平衡,如今太子失势,他一定会停止打压太子转而支持他的。
玄渊笑了笑,语气非常平淡:“那就让皇上警醒不了。”
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之前因为陛下病重朝堂局势险恶而不得不在皇宫中待了好几日,直到陛下苏醒才被放出宫的李老大人脸上带着疲惫,他叹息着,满脸的愁绪和担心:“一个都不打算支持,陛下……可还活着呢!”
他看向玄渊,肃然郑重的告诫道:“竹儿,我不知道这一年来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又为何做出这些事情。”不管是太子对李家的恶意,还是陛下油尽灯枯的秘辛,这些李老大人都不打算去问,有些时候,不如难得糊涂。
“但是为人臣子,最重要的便是衷心,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挣的。”李老大人满眼担忧的深深看了一眼外孙,“有时候安稳一点未必不好。”
李家一直是坚定的清流党、保皇党,不接受任何皇子的拉拢,不参与夺嫡,只忠于陛下。即使这样会被人暗中骂是老古板、不识趣,但却比较安全,虽然没有从龙之功,但新皇登基后也不会被太过迁怒。
原本李家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既不会太过靠近太子,也不接受其他皇子的招揽,只安安分分跟在皇帝后面,如果不是原本剧情中太子气量狭小、昏庸无度,兼之林英杰在中间搞事,李家未必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
玄渊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对于外祖父的劝说他安静的听了,却不知听了几句到心中,他只是说道:“如果外公没有属意的人选,我心中倒是有一英主。”
李老大人头疼的按了按额角,对于越发出息、越发难以捉摸的外孙无法招架:“竹儿,你还未入朝,何必关心此事?等你入朝,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风平浪静了。”
林轩竹这一届的会试士子幸也不幸,他们因陛下病重、太子谋反,最后一道殿试遥遥无期,如今依旧只是贡士而非进士,更是无法入朝,可谓是非常惨。
但他们迟迟不曾入朝,自然不会卷入诸位皇子的夺嫡之争中去,倒是可以保得自身平安。而等朝局恢复平静再行殿试,因为夺嫡之争而空了不少的朝堂,可是为这一届的进士腾出了不少位置。
“自然是求日后仕途顺利。”面对外祖的疑问,玄渊轻轻啜饮了一口甘冽的清茶后语气轻漫的回答,似是敷衍。在氤氲的水汽缭绕间,他的眸光深沉内敛,平静莫测。
李老大人简直对这个外孙跪了:“对我还要说假话?还仕途顺利,你当洛宁侯府还有我们李家是吃干饭的啊?”只要林轩竹自己有能力,根本不会缺往上爬的机会。
他出身清贵,外家势力也不小,哪里会有人不长眼睛的打压他?这话一听就是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