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刃就按了。
过一会儿,锋刃轻声:“你真觉得,我会因为名声不好倒台吗?”
晨光已经爬出老远靠着墙喘息呢,看锋刃一眼,忽然间一点也不恨这家伙,只觉得怜悯,天,原来神秘可怕喜怒无常又用兵如神的大帝是这么个傻叉玩意。
不会,当然不会!谁会因为名声不好倒台,都特么是倒台才名声不好的。你的问题就在于,你没试图建立一个好名声啊!你这么大权力,你让所有人唱,谁敢不唱呢?
你的光辉照大地啥的,难吗?不难啊!可你没说唱啊!
更重要的是,你没阻止那些掌握话语权的人说你是个贱货啊!
不不,晨光绝不是建议锋刃防民之口。相反,你要鼓励民众提意见。
然而,那些神婆明明被你两个大嘴巴打倒在地,心里恨你入骨,挖你祖坟的心都有了,你还让他们自由地骂你?巧了,他们还掌握话语权,就他们会写字,会编歌。为啥那时候的乐师是国家顶级重要官员啊?在写字要用竹简的年代,写封情书得用一公斤竹子的年代,所有时事要闻与焦点时刻都依靠诗歌与音乐传播。
小子我告诉你,“鬼侯反,鬼妹死”这就是伟光正的大帝平叛成功。“鬼妹不喜淫,帝杀之,鬼侯醢”这特么是什么?你来说说这是什么?这特么就是地摊文学里的无耻下流大反派啊!敢传出这种歌,大帝你真不觉得应该做点啥吗?
晨光翻白眼的功夫,素霓到了。
看看晨光,看锋刃,忽然大叫一声:“又是你!”
这下子连晨光都笑了,对了,又是他,按钮是他抢去的,我一点办法没有!嘤嘤!
素霓这个气啊,伸手就把火尖枪抽出来了,锋刃笑道:“屋子小,放火大家会一起熟了的。”
素霓嚎叫着就扑上去了,锋刃当即面子也不了,连滚带爬地跑了。
火尖枪不放火时,当烧火棍一样能打人啊!小素霓非常克制地倒着拿两杆枪,这基本就是拿了两根棍子,应该没啥杀伤力。然而这棍子是金属的,打人超痛了。锋刃不跑难道用屁股接招吗?
晨光无限悲苦中,禁不住掩面而笑,笑声与泪水齐落。
这纯真少年,这朗朗晴空下的嘻闹,照进他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那样的鲜明与刺眼,那样的诡异。
锋刃狼狈万状躲来闪去,眼看就要被无知少年当中年混混痛打一顿时,终于灵光闪现,叫出来:“晨光哭了……”
素霓回头一看,晨光正掩面而泣,顿时呆住。然后被锋刃一脚踹飞,直飞到晨光面前。
素霓愣愣地,也不觉痛,趴在地上侧头从下往上观察,你捂着脸,是偷笑呢?不是,脸上真的有水落下来。
锋刃在他身后,一脚踩住他后背,温柔地请教:“咱以后见面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
素霓回手给他一棍子,锋刃跳开,也没再战的意思:“我跟你说说情况,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行动。”
少年最喜欢听人家说:你自己决定。
然后一般都没啥好事。
素霓听锋刃说完,转头问晨光:“他说的是真的?”
晨光轻叹一声:“随你吧。”
素霓这个困惑啊:“什么意思啊?你大儿子要被害死了,或者,要病死了,你告诉我救不救随意啊?”
晨光默默无言,眼角再一次滚出泪珠。
素霓问锋刃:“他什么意思?你怎么他了?你,你干什么了?”
锋刃叹气:“他说了个理由,我没听懂。我尽我所能地理解一下,可能是大儿子如果活过来,两个儿子争斗起来对国家还是不太好吧。西伯,是这个意思吧?反正得死一个,及早止血为上。”
素霓立刻就骂了句脏话:“妈了个圈的,我听你们说话可真着急。他是想要见死不救是吧?对他亲儿子见死不救?完了!完了!我的世界观混乱了,我好象刚弄明白一点道理,现在又全崩了,这逻辑,这逻辑……我累了。”
素霓用脑袋撞了一会儿墙,转头问锋刃:“我觉得你多数时候的逻辑我还能听懂,你说你为啥非要救人家儿子呢?”
锋刃侧头想了一会儿:“我其实就是想看个热闹,歧山要是有两个王子打起来,那多好啊!我就省事了!”
素霓目瞪口呆:“这样啊!”然后一嘴酸水地问:“你这么坏你不亏心吗?”
锋刃指指晨光:“我觉得,看跟谁比了。”
晨光此时轻轻抹了抹自己的脸,苦笑:“就劳烦上仙,却救我儿性命了。”
锋刃惊喜:“你想通了。”
晨光淡淡微笑:“天道无常,随遇而安。既然我知道了,又能救,岂能有违天道人性视而不见。”事儿都这样了,我拦也拦不住,还拦他做甚啊。
锋刃搔着下巴,嗯,这老小子不是故意激我吧?
素霓看看面前这两人,白胡子老混蛋和中年老混混,抽抽嘴角,扬长而去。半空中只见小爷清脆的声音:“你再敢按那个按钮我不打断你手我是你儿子!”
锋刃忍笑:“生子当如小素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