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这样大的侮辱,吕尚自己回想一下在仙界的冷遇,心里也明白了,文殊说的是真的,凡人在神仙眼里就是狗。道德再高尚的神仙,也不过是爱护小动物罢了,狗依旧是狗。
所以素霓这个狗杂种要走,他就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去吧,拍神仙马屁最重要了,别管我们这群野狗争头狗的事了。
当然,从文殊的角度来说,就算你们不是狗,也是另外一个种类,肯定不会比我们同文同种的更重要。我家弟子去帮你们忙,还得入你们的乡随你们的俗?你们跪我们就得跪?你们要是吃屎,我们也得跟着吃?是我们哭着喊着要入你们乡的?是你们跪着求着让我们去的啊!疯了。
晨光回来,吕尚看一眼大王那铁青的脸,终于释然了,算了,大王在神仙眼里也是条狗。我是谁啊?我就是路边挑个担子卖大米的,现在大王见我一拱手,叫声“老师,先生”,我特么夫复何求啊。人啊,靠双脚的力量只能跳几米,志向远大的意思是我要跳得再高几十厘米,而不是我要跳到月亮上去,那特么是疯了。
吕尚和气:“太姒怎么说?”
晨光道:“倒是没隐瞒什么,她说大帝没有杀我的意思,但也许会象当年扣押我父亲一样,把我扣在朝歌。”
吕尚想了想:“她背井离乡嫁到歧山,几十年才见亲人,抱怨两句,也是人之常情。大王就原谅她吧。”
晨光想了想:“但是她对我,完全不抱怨。”
吕尚看他一眼,王家的事咱不懂。她抱怨了,你就给她讲道德修养,正常女人上过两节课之后,抱怨的毛病肯定就治好了。现在你跟我说她不抱怨?
奇怪吗?
我咋觉得不奇怪呢。
晨光看着吕尚:“太姒的眼睛,坚定而平静。”
吕尚明白了:“你认为她真的会有所行动?”
晨光点点头。
吕尚想了想,正常来说,乱臣贼子,杀之可也。但是我觉得你去见大帝之前先把大帝的姐姐弄死,这肯定不能算个好主意。
活够了?
还是想死得创意点?
那么,你能不去吗?
吕尚轻声:“现在打一仗,恐怕……”
晨光摇摇头:“就算大帝真的要杀我,以我一命,换歧山太平,也是值得的。我不能不去。”
吕尚沉默一会儿:“那么……”那就剩一个办法了,满足您侧妃的愿望。
晨光道:“梓氏向无过失,长子宅心仁厚,我怎么能做违背道德良心的事。”
吕尚觉得,怎么不能啊,国家安危重于一切,违背个良心算个屁啊。长子仁厚没错,但是仁厚对帝王来说可不是加分项啊!对不起你老婆?要真打一仗,伏尸近万,你得对不起一万多人的老婆呢,你老婆多啥啊……
只不过吕尚也知道晨光在遵守秩序与尊重程序方面有点偏执,他要是坚决地劝说,晨光不一定听他的,相反,倒可能认为他立场不坚定。晨光要走了,可能回不来,如果晨光认为他不可靠,后果可能就是辅政大臣落不到他头上了。那他就不如保留意见,以待日后了。
吕尚沉思一会儿:“让素霓陪你去朝歌,如果真有危险,那孩子一定会出手相救的。您同大帝好好谈谈,我觉得,任何人对您有些了解,就会明白,您是一个崇尚和平的人,有您在歧山,不但北面安定,帝国也更稳定。如果……”
吕尚再次沉默一会儿:“如果大帝坚决不肯释放您,我觉得微子是个突破口。他同大帝不和,这一点,可以利用。”
晨光一愣:“你是说……?”
吕尚道:“微子有反意。素霓留下的那个录像,其实是我们一个把柄。”
晨光点头:“你说的没错!”起身而拜:“歧山与我的命运,就托付太师了!”
吕尚忙对拜:“不敢,贤王知遇之恩,唯鞠躬尽萃,死而后已。”
吕尚思考一下,要同微子结盟,明显得给微子有力保障,血缘就是有最有力的保障。你自己也说了,长子仁厚,你也知道他没别的优点。做王的,首先得能维持政权,这世上再没有比国破死人更多的了,仁厚有个屁用啊。一个无力维持政权的王,就是国贼。这么多年,歧山即得大帝信任又得太平,全仗你侧妃乃是帝女。你对原配有情有义,这很好,但是你的原配对国家毫无贡献,却享受诸候同等待遇,配吗?我看太姒母子都是杀人不带眨眼的狠角色,而且人家处于弱势时还能装孙子装几十年,真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你原配与长子,不是对手。现在大王你的脑袋就在你侧妃的纤纤玉手上,你跟我谈原配的情义,大王啊,你要真有情义,就让你原配平稳着陆,不然太姒玉手一翻,你原配容易摔死满门。
不过,这些事,国政交到我手上,咱们再慢慢商量,你千万别一担心,给我再添俩辅政大臣,到时指挥不灵,就真把歧山毁了,我这一世富贵还指望着歧山之崛起呢。
至于,晨光为啥坚持尊原配为正妻,当然他同原配感情更好点,原配是真柔顺。太姒是柔中带刚,还刚得有棱有角的特硌手。
最重要的是,他不愿玄鸟帝国的手,通过太姒,插到他歧国的朝政上。
太姒是一个有着帝国强大背景的政治家,她不但熟知帝国的运作方式,也精于政治斗争。侧妃的位子都控制不住她巨大的影响力,给她正妻的位置,她会凌架于歧山之上。晨光相信自己有生之年还能控制住太姒,但是他年纪大,太姒差他二十多岁呢,他必然会走在前面。他那些儿子都被教育得百善孝为先,他深深怀疑,没一个能制得住太姒的。想到他百年之后,帝女会在歧山垂帘听政——特么那年代,连个帘子都不用垂……
晨光觉得绝对不能让那种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