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点点头,“耶律洪基刚刚即位,正是意气风发,想做一番大事之时,他的担心也不能轻视,可以给他们解释清楚,我们在海外开辟疆土只是为了贸易,并没有打算对辽国不利,总之,态度要诚恳,该否认的地方要坚决否认,朕不希望辽国这么快就意识到危险,这会对我们海外开疆不利。”
“微臣明白了,一定会按照陛下的吩咐,应对好这次辽国来使。”
赵祯微微叹口气,“朕希望尽快开春,范宁进京述职,朕有很多问题要好好询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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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养心殿出来,富弼苦笑一声对文彦博道:“文相公有没有发现,官家大病一场后,似乎对鲲州更加关注了。”
文彦博点点头道:“官家其实不仅仅是对鲲州关注,而是对海外开疆关注,恐怕他是想把海外开疆作为最大的政绩,百年后向太祖太宗交代。”
辽国使者叫做耶律阿驴,是辽国南院兵部侍郎,这次他奉辽主耶律洪基的密旨,南下大宋询问海外开疆一事。
耶律洪基是去年登基为辽帝,他十分年轻,今年才二十四岁,正是意气风发,想做一番大事之时。
几个月前,高丽使者向耶律洪基呈上了一份地图,并指责大宋占据耽州,目的是图谋辽国,这份地图让耶律洪基着实吓了一跳,宋朝所占的耽州居然紧靠辽东,如果宋朝在耽州驻扎十万大军,这不是一眨眼就能杀到辽东腹地。
而且据说宋朝还设立了更大的鲲州,鲲州在哪里他们不知道,但耶律洪基怀疑鲲州也在辽国旁边,他便派特使前来宋朝了解大宋海外开疆的情况。
耶律阿驴住在京城辽国馆,这相当于辽国在宋朝的大使馆,占地近三百亩,各种建筑数百间,还驻扎了三百契丹士兵。
耶律阿驴是契丹皇族,年约四十岁,他是武将出身,长得体格魁伟,相貌粗犷,一脸大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凶相。
在辽国馆的大堂内,耶律阿驴正站着一幅地图前,听取京城情报头子耶律平的汇报。
“卑职经过多方调查,基本上可以确定,鲲州在日本国的北面,是一座很大的岛屿,据说荒无人烟,条件十分艰苦,距离大宋至少有万里之遥,坐船要一个多月才能到。”
耶律阿驴眉头一皱,他连日本国在哪里都没有概念,更不会用说日本国的北面了。
“我只想知道,这个鲲州距离辽国有多远?”
“具体距离辽国有多远,卑职也不清楚,但听一名船夫说过,距离辽国至少有几千里。”
耶律阿驴听说相距几千里,他稍稍松了口气,目光又转向桌上的地图,这是耶律平搞到的从前新罗的地图,新罗虽然被高丽继承,但地理位置却不会变。
这幅地图上,耽州位于新罗的下方,而并不是高丽给他们地图绘制那样,耽州位于高丽西北,紧靠辽东。
“你这幅地图准确吗?”
“肯定准确,这是一百多年前的老地图,而且根据卑职调查,耽州距离长江口很近,乘船十天就能抵达,不可能在辽东。”
“该死的高丽奴,竟然敢欺骗皇帝陛下!”
耶律阿驴十分恼火,他当然明白高丽人的不良居心,他们不敢招惹宋朝,便欺骗辽国来向宋朝施压,企图利用辽国的手来夺回耽州,其心可诛。
耶律阿驴负手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耽州就放下了,再说说鲲州,宋朝想在鲲州做什么?”
耶律平小心翼翼道:“卑职搞到一份去鲲州赴任的官员名单,卑职发现里面有不少群牧司的官员。”
“你是说,大宋真是想利用鲲州来养马?”
“卑职没有更多证据,不敢断言,不过卑职听说那边冬天极为寒冷,下雪堆积比人还要高,按理,这种恶劣的天气,战马也难以生存,所以卑职也有点迷惘。”
耶律阿驴想了想道:“这件事你必须要调查清楚,如果宋朝真是用鲲州养马,那就是对我们大辽不利,我们必须要有所应对。”
“恐怕就算卑职查清楚,宋朝也不会承认。”
耶律阿驴哼了一声,摇摇头道:“他们当然不会承认,天子的意思是,我大辽也要建立水军,不能任由宋朝在海外肆意妄为!”